桂花酒,少年游(四)
桂花酒,少年游(四)
大婶被这甜甜两句姐姐喊到心里去了,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说年轻漂亮,热情道:“经业寺?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婶子我从小在这长大,听过的八卦比吃的盐还多,说到这个经业寺,”大婶陷入了思绪,叹气一声,“这可真是造孽啊!”
薛省道:“这话怎么说?”
大婶道:“事情还得从那个宅子说起。请看远处的那个宅子。”
薛省顺着大婶指的方向看去,所见处皆是繁华,但指的那个宅子却破败不堪,与周边的繁华格格不入。
薛省惊奇道:“那个宅子好破啊,为什么没被拆?”
大婶摇了摇头,“不敢拆啊,闹鬼!”
尤怜道:“此话何解?”
薛省心道:“果然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大婶道:“就拆的那天来了好多人,刚才还晴空万里,动工的时候瞬间就下起了大雨!同时还发生了诡异的事,负责拆的陈员外当晚就死了!你们是不知道那场面,说血腥就有多血腥,肠子都划拉了一地!”
薛省道:“是你亲眼所见?”
前世薛省处理的诡异事件没有上千,也有数百,离奇死亡也见得多,其中也不乏带着诡异色彩的离奇死亡,其真相却是意外,不免有些索然无味。
大婶道:“那当然了,这种话我可不敢乱说!只要住在这里的老人就都知道,而且当时陈员外的手还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是闹鬼还是什么?!”
“我想必,死的不止是陈员外还有其他人吧。”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如水击薄冰,悦耳动人,带着几分熟悉感。
“我说,对吧,商娘子。”
下修界一般称卖商货的女子,笼称为商娘子。
大婶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其他前来帮工的人一夜之间也全死了,当初闹出了好大动静,我们这的人平常都不敢靠近霜家,耳提面命,甚至能是让小孩止啼的存在。”
少年音,转头看向了薛尤二人,十分熟悉行了个同窗礼,“好久不见,二位。”
薛省擡头望去,青年五官俊美,眉间朱砂显眼衬得皮肤白净,一身华贵金衣,袖口处用金乌羽毛点缀,腰间一把冒着火红灵气的佩剑,正是赤阳。
看到那标志性的金乌羽毛,连头都可以不用看了,道:“灵公子。”
正是灵猎与尤怜并列第一,灵安山灵雨,也是薛省二人的同窗。
灵雨看到他们笑眯眯礼道:“尤公子,薛公子,别来无恙。”
尤怜亦礼道,“灵公子。”
“灵公子不是归学了吗,因何到此地?”
这点就不得不让薛省佩服了,他的琴烂的一批,还在苦海里苦苦挣扎,同期还和他烂得一批的灵雨却已经脱离苦海,成功上岸,还能弹几首不错的曲子。
人比人气死人。
前日上尤婉衾的课,还把他们当作正反案例,而他自然是那个反面。明明学了两辈子的琴了,他弹得依旧让人心塞。
灵雨摆了摆手,“我奉宗族的令,前往此处调查,先前已经去经业寺调查过了,正巧看到你们。”
话说的半分不落破绽,他们推断的灵安山确实惹人怀疑,他们刚来此处,灵安山的人随后就来了,让人生疑。且说上修界委派一向不过两家,碰上的概率少之又少。
这么小的概率,又恰好碰上,真有这么运气吗?薛省可不信。
他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挺讨巧,可却天然带着几分排斥,传音给尤怜:他背靠灵安山,我们还是小心点。
大婶笑眯眯看得合不拢眼,这位小公子浑身闪着金光,非富即贵,另外两位也是出手阔绰,穿戴不凡,笑道:“俊啊,三位小郎君都长得俊,以后哪家小姑娘嫁给你们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哎!”她惊道,像是忽然想到了是什么,热切地凑了过来,“我有一个小侄女年十六,长得貌美如花,做饭女红是样样精通,不知各位小郎君有没有意?”
灵雨摆了摆手,无奈笑道:“大婶,你饶了我们吧,我们还有正事呢。”
说到正事,大婶的脸色严肃起来,“我跟你们说,那处宅子你们别看它破,在十几年前我刚嫁人的时候,那可是我们城最豪华宅子。”
薛省看着那座破旧的宅子,心道:“还最豪华的宅子,这十几年前得多穷啊?”
大婶眼睛空洞,陷入了思绪,“十几年前,那住着一户姓霜的人家,是那时有名的优伶就是他们家,人人都喜欢跑去听两句。”
“优伶?优伶怎么会是大户人家?”
大婶笑着摇头:“小郎君有所不知,我们这都靠本事吃饭,不分什么高低贵贱,反而优伶在我们这里很受人尊敬。”
薛省点了点头,“这样啊。”大婶继续道:“不久后,霜家的夫人怀孕,宴席大摆三天,生出来的孩子却是不尽如人意。”
“怎么可惜,那孩子是怎么了?”
“是双生子,刚出生的孩子是个男孩,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