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四)
新婚(四)
薛省很快就回来了,就是跟尤家的秋收围猎一样,就是把妖兽换成了动物。
一个时辰为限,薛省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是听到敲锣也是准备回去了。
姚家也真是够热,尤怜这么不怕热的人也出了一身汗,听到敲锣声,心里松了口气。想起薛省以前罚跑,整个人摊在地上都能化成饼了。姚家可比三清热得多了,而且又是大太阳。
想到这点,尤怜竟然心情有点不错,拉紧缰绳,往校场赶去。
“驾!”
可是看到薛省,心情又顿时不太美妙了。显然是他想多,这个人是不会让自己受累的。
一个时辰之前,衣冠整整,板板正正,一个时辰之后薛省的上衣不翼而飞,像是拧麻花一样系在腰间,露出线条干净却不瘦弱的肩背,拉着缰绳的小臂青筋突起,虬劲有力。薛省脸上身上全是汗,额头未扎起的鬓发被汗水打湿。
腰背在阳光下印着湿润的光泽。
看到尤怜过来,策马过去,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热情。
尤怜一时间不知道形容,有点嫌弃又有点微微不可明说的意思。可就薛省冲过来的时候,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往薛省身上施展一个清尘术。
薛省:“……”
顿时感觉凉飕飕的,干净净的!
!!!我一身的男人味呢!
看到薛省仿佛丢了珍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衣服给我穿上,袒胸露乳成何体统,你若是你我二人糊弄一些,也算可以,众目睽睽,简直……”
“不守妇道!”薛省接着道。心中憋笑,不知尤怜是如何说出了你我二人二字。
听到他这样说话,尤怜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拉缰绳的手也有些僵,好在太阳实在毒辣照得脸绯红,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怒道:“胡说八道!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
“哎呀,尤怜我热嘛!别生气啊,我穿还不行嘛!”说完薛省将腰间的衣服解了下来,那个衣冠楚楚的薛省又回来了。
尤怜道:“下不为例。父母之躯岂能随意展露,还有姚家小姐于此也是不合礼数。难怪祖父老是要训诫于你。”
“知道的。别说下不为例这种,”薛省道:“而且这离姚小姐还有一段距离,我还不至于糊涂。”
薛省看尤怜脸上红晕不消,衣襟却是整整齐齐交叠到领口的模样,一派平静,他衣服拧成麻花都能挤出汗了,一伙道:“尤怜你不热吗?”
尤怜嘴里吐出灼热的气,“心静自然凉。”
听到这句话,薛省都想要捂住肚子笑,尤怜是怎么嘴里喷着热气,然后违心的说出心静自然凉这句话的。
看到薛省的模样,尤怜就知道他心中憋着什么泡。忽然,头顶脸上一凉,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在他脸上,是雪。
薛省拍了拍“二货”的屁股,顶上一张符,二货还在吃草地上的鲜草,被迫撒开腿跑,让它自己跑回马厩。一手接过尤怜手里的缰绳,站在他旁边,撑伞,奇特是伞
薛省笑道:“一个小玩意,怎么样?”
有了这个伞,确实凉爽不少。脸上红晕慢慢的消退,尤怜感觉全身都有一股放松之意。
尤怜眉间克制,不咸不淡道:“好酸不错。”
薛省道:“口是心非,明明就是非常好!”
尤怜被他逗乐了,“哦,如何算得是非常好?”
薛省挺起胸背,“其一,头有阴蔽,其二霜雪降温,其三嘛……”笑容都要凑到尤怜的脸上了,尤怜被他这股热气熏得朦胧,本来热度就没降下去,顿时觉得脸上燥热,清冷的喉结滚动。声音是冷的,可是细品却能发现丝丝的灼热,“其三是什么?”
薛省停住了,热气喷洒在尤怜的脸上,“其三,温香软玉在怀,君子坐怀不乱。”
热气喷洒在尤怜脸上,带着湿润的雾气。尤怜愣了一瞬,伞下少年,桃花眼潋滟,呼吸带着不同以往的沉重粗气,嘴唇翕动,就宛如冰山帐篷身下的那副模样。
呼吸声越来越近,尤怜猛地推开,耳根像极了绯红的石榴,“一身的臭汗,回去洗洗。”
薛省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出师未捷身先死,没想到美色竟然输在一个小小的汗水。不过也没在意,尤怜素来爱干净的。
向尤怜投去一个哀怨的眼神,不对!尤怜不是给自己施过清尘术嘛怎么还会臭?忽然,脑海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尤怜不会是嫌弃自己吧。带着这样的疑惑,薛省可怜巴巴的看着尤怜,然后郑重的嗅了嗅自己的袖口。
我哩个娘!怎么会这么馊!一股子汗味。
感情是身上用了清尘术,而挂在腰间吃了一个时辰的上衣没照顾到。没有洁癖的薛省当即给自己一个清尘术。
果然清尘术一上,身上清爽多了。
转头看向尤怜,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道:“干净了,能不能亲一下?”
看笑得像二傻子的薛省,尤怜咳嗽两声,从手里接过伞,伞面一压,伞下就成为了两个人的世界。
薛省能感觉到尤怜轻薄唇上的热意,躁动又带着清冷,彷佛盛夏的棠梨花。
触之即分。
薛省意犹未尽,一把抓住尤怜的手臂,“不够,再来。”
尤怜赶忙抽出手臂,脸上燥热不散,怒道:“白日宣淫,得寸进尺!”
这么说薛省也不好再动手动脚,笑道:“白日不可宣淫,那晚上如何?”
尤怜冷哼一声,不理会薛省了,道:“你刚才跟姚小姐说什么?”
薛省一脸笑意:“怎么看见我跟姚小姐说话,你吃醋了。”
尤怜脸色更冷了,“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薛省见不好打太极,正色道:“再找一个人,云昊姚氏姚羡。”
尤怜道:“你找这个人干嘛?”
薛省眉头一挑,“这人你认识?”
尤怜摇了摇头,“不认识,但少时,不小心听过一次墙角。姚羡乃姚家主的私生子,其生母身份低贱,虽住在姚家,却不受待见。后生母不知犯了何错,被乱棍打死,不久后那个孩子也不慎跌入池塘中死了。”
见薛省低头思索,道:“你找他做什么?”
前生之事不可语非,薛省是不可能对尤怜讲前世的事,故作平淡道:“没事,只不过有些事需要知道,不过应该不是那个人。我找的是外城的姚羡,跟姚家主的私生子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