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渔安穗 作品

对赌(十五)

对赌(十五)

当年的白仓崔家也是仙门望族了,风光时候能比肩现在的上三门,可惜到了尤怜父亲那一辈的时候已经是茍延残息。

当年江泽离的父亲退亲后,崔家遭受耻笑,崔家家主郁郁而终,崔小姐继位,而家传之物就是一尾拂尘。崔令虞继任家主之后,崔家内部大乱,分崩离析。百年氏族也终归毁于一旦,家传之物和家主不知所踪。

那时候上修界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白尾惹的祸。虽然白尾威力很大,但也是自从白尾来到崔家之后,崔家才开始走下坡路。但也有人说是江家不地道,既然和崔家缔结的婚约,好好的为什么又要违约。

既然提及了江家,那么崔令虞对江家有怨气也说得过去。江家退婚而导致父亲郁郁而终,族人分崩离析。虽然江家主并无大错,但也是一个因果。

薛省心道:“不过,凭借这一个人不可能推翻一个偌大的宗门,更何况当年的江家再落魄,总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灵安山在里面又扮演什么角色,真是令人好奇。”

就是感觉哪里有点违和,薛省道:“晚辈该称呼前辈为崔家家主,崔令虞,还是该称呼您……”

薛省话还没说完,容阴手上凝聚了一股灵力打了上来,薛省堪堪躲过,尤怜乘此空隙,一剑击穿她的肩胛。能混到这个地步也是厉害,一声不吭。

容阴胜在灵力深厚,要是失去灵力就像拔了牙的纸老虎。这么想着,薛省从灵识唤出卜居,全身的灵力化作一只碧绿的灵箭射了过去。

灵箭带着灵力直接容阴钉在树上,薛省体内灵力瞬间掏空大半,提起灵力催动阵法将容阴的手脚困住。

尤怜的剑架在容阴脖子上,薛省连忙出声制止,“尤怜,等等!这人还有用!”

望舒没有停住,就当薛省以为要血溅当场,尤怜剑尖一挑,容阴脸上的面具被挑去。

这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英气和妩媚并存。薛省心道:“当年的江家主可真是有福气,不仅有如明月的尤三小姐为妻,还有美艳如蔷薇的未婚妻。”

薛省道:“容阴和当年的江家灭门案有关,还不能杀他。”

尤怜冷道:“我何时说过要杀他,你何曾信任过我。”

薛省被噎住,小祖宗还生着气但是现在面前的容阴更为重要,转头道:“说,你找我干什么?我与灵安山并无交集,也自问没有值得什么需要觊觎的东西。”

容阴虽处窘态,却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质问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我在上修界叱咤的时候,你怕是还没出生吧,小娃娃。”

薛省笑道:“英雄不问出处,当年的前辈也死在前浪之中,所以晚辈自认为还是有资格的。”其实薛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但还是要确定一遍。

尤怜道:“是图灵,还是那尊石像?”尤怜说着,从储物袋拿出龙角,“这是图灵留给你的。你虽视他为棋子,虽有恨,但是多年过去,他也放下了。他说你年少之愿是见遍天下河山,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

容阴接过东西,却是一掌给轰碎了,道:“众生皆为棋子,就连我自己也是他又算得了什么!”

薛省可是亲眼看见图灵亲自砍下龙角的,不免愤慨,“你还真是不识好歹!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容阴一声冷笑,“我说过了,你们还没资格。薛省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是金瑶薛家的人,当年你家的灭门可不是什么意外,你如果想知道真相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容阴说着身体竟然开始慢慢消散,看来只是一具分身,他就说容阴怎么这么好抓。

薛省打蛇上棍,要是能问出他们的藏身之地也是好的,“好啊,你们在哪啊?我现在就过去!”

容阴冷笑一声,“你真正想的时候,我自然会来。我不跟小辈玩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会有点长进,我不是什么崔家家主,她年几岁,我又年几岁?”

说完容阴的声音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薛省收起了卜居,感觉灵力恢复了一点。拉住尤怜的手,看着薛省白着的脸,尤怜没有避开,任由他拉着。

薛省一路都没有说话,现在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们也已经走到越苏城门口,就像老板娘说的,有些事不开口就会变了味道,停下脚步,“尤怜我有话对你说。”

“既然不想说,不要勉强。既然被盯上,你今后跟着金灵道人的时候要小心,不可掉以轻心。”

显然尤怜是不想知道,而开始的转移话题,薛省强硬地抓住尤怜的手臂,“我跟你简单说说吧。其实这说起来也挺荒诞的。但是我能保证,我虽然对你有所隐瞒,但是对你绝无二心,也绝无害你之意,否则我不得好死,魂……”

薛省正发着毒誓,忽然察觉自己的两片唇瓣黏在一起,张不开了,尤怜淡道:“你有二心,放心我第一个打死你。我不是非要你说,只是……”

“只是你处处隐瞒,我却真心交付,薛梦成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你知我师长,朋友,亲友甚至是我这颗心,可我除了了解你薛省这个名字,我还了解你多少。”

薛省当即愣住了,“其实我不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也算是一个私人恩怨吧。就像容阴说的,我并非弃儿,我有爹娘有祖母还有一个刚出世的妹妹,可是这一切都被毁了。”

薛省擡起头,“其实那时候也挺难了,我阿娘拼命把我送走,我在街上流浪了几年,后流浪青楼。”他笑着对尤怜,月色云掩,月色藏着一层朦胧,“其实我还穿过女孩衣裙,那时候年纪小,装扮起来也挺可爱漂亮的。对了,我还养过一只猫,其实我不太喜欢小动物,娇气死了,动不动就死。笑没赚到,眼泪倒是流了不少后来也青楼被烧了,我在山里躲了几年,遇到了师傅。其实真的那些事都过去了,至于姚羡嘛……”

尤怜没让薛省继续说下去,反手拉住薛省的手,“我不想听了,等我想听的时候再讲给我听吧。”

薛省点头,灵力损耗得厉害,薛省的步子越来愈慢,就在他准备不走的时候。尤怜半蹲了下来,薛省有些恍然想起灵猎,当年少年虽然一脸的不虞,但还是肯屈尊弯下腰背他。一晃灵猎已经过去好几年,当初的单薄的身影却是已经超过了他。

薛省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尤怜托住他的大腿,缓缓走在人群中,薛省道:“尤怜你这般的光明正大,不怕人议论你嘛”

尤怜道:“议论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之事,何来人议论。”

薛省手搂得更近了,笑道:“议论你,尤家未来的家主竟然背着一个无名小卒,议论我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