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渔安穗 作品

春梦醒归处(五)

春梦醒归处(五)

从尤怜从白薇芷那追出去的时候,薛省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尤怜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两人也是相处多年了,默契这个东西即便是生了嫌隙也存在,更何况这种莫名其妙,他顺着尤怜往下,他说那番话的时候也确实动了气性,但尤怜给他递东西时,眼睫低垂,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在他手心写了一个谎字。便知道了,离开之后,果然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难怪他当时没追上尤怜,同样穿的白衣服。

薛省哆哆嗦嗦将手上的东西丢给尤怜,从储物袋拿出大氅盖在他身上,“吃当然还是要吃的,话说尤怜你的演技可以,我们以后要是吃不上饭了,可以弄一个戏班子。”

尤怜脑海里顿时有了一个画面,他在台上弄杂耍,薛省就在旁边敲锣打鼓,嗯……有点难以想象。

道:“不是演的。”

话音刚落,尤怜的眼神慢慢无神,像是抽离了什么东西,这是一个不算缓慢的过程。薛省有点震惊,这种咒术,名为心往咒,就名字是知道,让人心生向往的咒术,用之前在想好了,不过这种咒术有损心性,不太像是尤家会的咒术……

尤怜睁开眼,心中的抑郁之气散去,心想,这咒术果然不能多用。一睁眼就看到薛省盯着自己看,心往咒确实带着点别的心绪,察觉到端倪也正常,“走了,要等到风干吗,也不怕冷。”

说着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薛省身上,“我都湿了,盖着也不会暖和。”

听人说话,薛省将心思收了回来,尤家那密室的书籍那么多,这可说不准。他没接受大氅,撑着伞笑着一把拥着尤怜,“好了,这样两个人不冷了!”

湿漉漉的衣服上是温暖的体温,确实不冷了。

碍于太晚,薛省根本没回去尤家,巡夜的弟子没发现薛省的人,当即报备给了戒律堂长老。尤清仁又开始头疼了,这个薛省没有安生几天又开始作怪,道:“等他回来,让他去思言抄十篇《守戒》,不让他抄二十遍,受戒尺三十!”

路过的弟子都能听到尤清仁的怒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打听果然是薛省。路清野也知道了这些,急忙给薛省写了信,让他小心点。

薛省和尤怜找了个客栈住下,洗漱完,尤怜便带着薛省到多姜汤,分给过路的行人,尤怜喜欢姜的味道,不喝,所以只给薛省打了,知道他嗜甜,特意放了桂花蜜。

虽然是晚上,但是困在这里的行人还是蛮多的,喝到姜汤的行人纷纷向店老板问好,其中也有小孩子皱着眉喝着姜汤,薛省喝着甜腻的姜汤,一尝便尝出了不对劲,笑着往旁看了一眼。

毫无所动,薛省起了坏心思,用脚去勾着尤怜的脚腕,尤怜从思绪中抽身,底下那只脚实在不安分。他第一次当着面暗地里被人调戏,新奇羞郝恼怒各占,但那人偏偏是薛省,只能上面按着薛省的手,平静道:“别闹。”

但耳廓处的绯红颜色,却出卖了他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

薛省注意到了,唇不自觉弯了弯,尤怜,倒是还是这么害羞!哈哈哈哈哈!觉得手里的姜汤更甜了,也没再继续。

雨越下越大,客栈内的行人也越来越多,喝完姜汤,薛省又觉得肚子饿了,点了两个菜,尤怜不吃。客栈内零零散散也差不多占满了。薛省吃的津津有味,行人也觉得肚子饿了,点起了菜,见他们身上佩剑,还时不时用好奇的眼光往他们这里打探。

老弱妇孺皆有,大多数是穿着短打的汉子,他们手里捧着一碗热乎乎的姜汤,议论声也从他们嘴里传进薛省耳朵里。

“哎哎哎,我看他们身上都带剑了,应该是上修界的人吧。”

“应该是吧,反正上修界的人到处往下修界乱窜,比中妖界的妖魔来得勤快得多。”

回应的人脸色一变,“你小点声,最近上修界来的人是多,不过好像抓的都是为虎作伥的修士,我们隔壁城镇就有几个修士被带走了,至今都没见到人,不过也真是好,那的人都轻松好多。”

那人冷哼一声,“这是应该的,修士就该待在上修界,老是来我们这乱蹿什么,还有我们供奉的御察台,顶个屁用!这年头做人还不如做妖,做人人都可以踩你一脚,生人死人修士。”

这个薛省倒是挺认同了,修士还是不能太涉足凡人的地界。嘴上说着容易,但是要实施起来却是困难,首要宋家的仙都就在下修界,你让一个几百年都扎根在下修界的仙家搬回到上修界,这几乎是不可能,就算是当家的家主同意了,估计宋家以前的祖宗气都要气得活过来给人打到一个天残地缺。

不光是宋家,下修界还有大量的散修,这些人修为或高或低,都不是好招惹的,想要管理他们何其的苦难。

那人听后也噤声,“不过修士也有好的,不能以偏概全,旁边那个水芙镇前些年不是闹无脸妖吗,也是人家修士帮忙解决的,这东西有利就有弊。对了,我最近听人说,上修界又出了一件大事,那个灵安山要广收弟子了!”

“灵安山?是那个只收半人半妖的弟子的灵安山?”有人往薛省的方向看去,喝了一口碗里的姜汤,白衣服,流云纹应该是尤家的人,道:“他们不是早就不问世事,怎么现在又出来了?”

“谁知道呢,反正开宗时候那叫一个热闹,御察台的人也多起来了,不知道要干什么。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御察台能干什么,就是灵安山的什么大弟子灵雨来着我还见过,长得可真是华贵,一身的毛,还闪着光,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鸟。”

听到这句话,薛省差点将嘴里的菜给喷到尤怜脸上,好在是憋住了,猛呛了两声,锤了锤胸口这才缓和过来,尤怜给他递水。那些人口音非是官话,而是带着本地的口音,尤怜虽说这片地长大,但极少下山,听不得太懂,只能模糊辨别再说灵安山的事,以为薛省是吃菜吃呛了,道:“又没人跟你抢。”

薛省缓了几口气,忍着笑意将最精华的部分转述给尤怜,“大家都是鸟,你算是哪根毛?”

尤怜:……

毫无反应,反倒是薛省自个先笑抽死过去了。说到鸟,尤怜莫名想到了灵雨,问:“灵雨?”

薛省捂着快要笑抽过去的肚子应了一声,“真的,尤怜我真的要笑死了,你救救我。”

看薛省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微微蹙眉,论即将笑死的如何救命,道:“如何救你?”

看尤怜一本正经的模样,腹中绞痛的感觉更甚,不行了,他真的要被笑死了。下一秒他就感觉动不了了,尤怜点了他的xue位,他动不了,自然就不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