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醒归处(十)
春梦醒归处(十)
第二天一早,尤怜亲自给薛省束发,收拾了阵法书籍,都是这几天挑灯写的,厚厚的好几本,薛省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轻轻地在尤怜脸上啄了一口。
尤怜道:“没漱口。”
薛省咬牙切齿,“尤怜,你这个人啊……”
拜别了侯府夫人,薛省用任意门将尤怜送到了灵安山的山脚下,临行前一吻,“尤怜,等我回来,不会太久我会写信给你。”
话音刚落,尤怜捧着薛省的脸,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咬着他的唇瓣,微微垂眸,“好,我等你。”随即加深了这个吻,薛省被吻的目眩神迷,果然这东西就不用教,本能。
两人分别之后,薛省骑着马往远方赶去,二货察觉薛省不对劲,相当配合。
侯府夫人看着薛省的背影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当初的娇娇,她走过院子,原本不结果的柿子树一夜之间结满黄澄澄果子,枝繁叶茂。
柿柿平安,事事平安。
她几乎是下意识冲到门前,无声地唤了一声阿省,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甩了甩头。夜蓉芷在百忙之中抽身,看到母亲站在门口,上去迎接,道:“仙君他们刚走?”
侯夫人点了点头,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女儿身上,担忧道:“娇娇又瘦了,我不是让你说多休息休息,对了阿娘院里的柿子树结果了,还是和往常一样做成柿子饼吧。”
夜蓉芷道:“是两位仙君帮的忙。”
侯夫人点头,“除了他们不会有谁了。”
和尤怜分开之后,薛省为了让戏更真一点,还特意“颓废”了一段时间,他逃学五天,意料之中尤凌义帮他遮掩了。
路清野也差不多了,看到他颓废,直接拉人偷跑下山请人喝酒。可能是入戏太深,薛省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路清野闻言,“就这么喜欢?”
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两辈子,酒意醉人,“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他值得人去喜欢。哪怕是万人不理解,我都要去喜欢。”
路清野不解,道:“既然是一条难走的独木桥,万人不理解,鄙夷,薛省你说你为什么还要走下去?”
“尤怜,你与他……”
“你知道。”
“越苏就看见了。”
薛省沉默一会,道:“路兄跟你说句实话,其实我不喜欢男子。”
“?”
“其实我也不是在意这些,男子女子又何妨我喜欢的是这个人。这么多年朋友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想事,也懒得去想,喜欢便是喜欢上了,没办法换人了,还有,谢谢。”
路清野轻轻碰杯,“都说了这么多年朋友了,还道谢。还有,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劝你。且视他人之凝目,如盏盏鬼火,大胆走你的夜路。尤怜他身上的担子可不比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想好了吗?”
薛省微微一笑,“这还用说。”
准备了一个月通过结业考试,大概是尤清仁终于送走他这个毒瘤,脸上不知道是笑还是该笑,但是在薛省走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上了结业礼。
“记住,在尤家结业之后往常我训诫你的东西绝不能再做,否则就不要说是我尤清仁教出来的弟子!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转头道:“那我能不能报其他长老的名字?”
尤清仁当即一怒,“你说什么!”
嬉笑过后,薛省给尤清仁行了个极为珍重的礼,缓声道:“弟子别过,遥祝夫子体寿安康,桃李天下。”
尤清仁莞尔点头,“好,去跟阿青他们说说。”
他原本还想去看看江风晚的,但是师姐已经去道天路历练了,就拜别了两个小崽子,阿青一开始还能保持冷酷,但是听到他结业要走,薛省又唬人说再也不回来,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薛省、你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倒也不是真的不回来,薛省摸了摸阿青的头,语重心长道:“记住,在三清的时候要听夫子的话,还有平日练功勤奋一点,”随即转头对尤清漱道:“清漱看着他,要是他不听话写信给我。”
阿清一听当即小嘴一扭,道:“谁不听话啊,整个三清就你最不听夫子的话了还教训我!”
薛省敲了敲阿青的头,送他们去学堂了,分离时候,两人依依不舍地行了个礼,薛省颔首回之,感觉小孩子也长大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他之所以选择出路历练一想找回自己的初心,二是历练更适合他,重活一世,他明白他不是那种读万卷书就能行万里的人,他行走万里更知千里,当然灵安山也占一部分原因,一个容阴他况且束手束脚,那个红衣人,还有神女,虽说神女不会伤及无辜,但刀架颈侧,难免觉得不安心。
路清野也说了,尤怜在这个位子会很难,他不想总是给人添负担。站在三清门口,或许比起金瑶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来送他的人不多,差不多结业走了,尤清仁,阿清,路清野还有平日里玩得好的朋友。
薛省行了一礼,直接下山了。三清已经有五六年了,当年的少年缓缓跟上师傅的脚步,两三步跨上阶梯,登上仙门。薛省走的很慢,一步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