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忠诚的牢笼(第2页)
忠伯将最后一片碎瓷放在石桌上,独臂撑着膝盖缓缓直起腰身。老槐树的影子在他佝偻的背上晃动。
"老元帅若在乎忠名——"忠伯突然扬起独臂,重重拍在石桌上,"当年就不会三次抗旨继续出兵了!"
老人喘着粗气,青筋在太阳穴上跳动,仿佛又变回十年前那个在灵堂上怒指钦差的独臂老兵。
"他忠的是中原百姓,不是龙椅上那位!"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铁。
一阵秋风卷过,老槐树的枯叶簌簌落下。
宗云想起小时候,爷爷常在这棵树下教他习武,告诉他宗家儿郎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少爷,你做你想做的吧,"忠伯走近几步,独臂轻轻搭在宗云肩上,
"十年了,够久了。少爷您不欠宗家的了..."
宗云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父亲最后一次离家时坚毅的背影,
爷爷临终前要他"好好活着"的嘱托,
朝廷使者宣读他继承爵位圣旨时虚伪的笑容...
还有这十年来,他日复一日望着同一片天空的绝望。
"燕山伯......"宗云攥紧枪杆,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敢收我这个烫手山芋?"
忠伯的嘴角微微上扬:"会的。能让像赵千户那样人中龙凤为其效力,必定胸怀大志的真英雄。"
"但愿吧。"宗云望向北方的夜空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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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笼罩营地,燕山军的篝火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中军大帐内,烛火将几个人影投在帐布上。
"好啊!你个韩仙!"一声怒吼突然炸响。
帐内,“胸怀大志的真英雄”张克此刻正揪着韩仙的耳朵。
被揪着耳朵的韩仙疼得龇牙咧嘴,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只能踮着脚减轻疼痛。
"老子当初让你传令给药师和光耀他们,这就是你传的令?"
张克抖开一张泛黄公文,正面是正经书单,背面却歪歪扭杵着"通贼"二字。
李药师低头摆弄新雕的木偶,戚光耀假装整理护腕,但嘴角的怎么也压不下去。
"以权谋私是吧?"张克松开耳朵改戳胸口,"老子平时太惯着你了!"
韩仙揉着通红的耳朵:"兄长明鉴...您不也常借我的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