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集:天兵的传说
承影伴剑,微光忆穹
凌霄殿前的练兵场常年萦绕着淡青色云雾,新天兵阿砚握着银枪的指节泛白,手心沁出的薄汗浸湿了枪柄缠绳,可枪尖始终稳稳对着三十步外的靶心,连半分晃动都没有。他入仙界满三月,仙力根基在同批天兵里只算中等,可这份咬牙坚持的韧劲儿,连向来严苛的教头都常对着他的背影点头。
“阿砚,发什么呆?教头要查练枪成果了!”身旁的天兵小禾用枪杆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目光却瞟向练兵场角落,“不过你看,李老兵又在老槐树下讲玄穹仙将的故事了,等会儿练完咱们也去听?”
阿砚眼睛瞬间亮了,收枪时动作都轻快了几分。自他入仙界那天起,“玄穹仙将”这四个字就像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老兵们总说,那是仙界百年难遇的英雄,是能凭一己之力扛住万魔的传奇。
待教头检查完众人的枪法,阿砚几乎是跑着冲向老槐树。树荫下已经围了十多个天兵,白发苍苍的李老兵坐在青石凳上,正摩挲着腰间那枚旧令牌。令牌是玄铁所铸,边缘被岁月磨得发亮,唯独正面刻着的“玄”字,依旧锋利如昨,像是还带着当年枪尖破魔的锐气。
“要说玄穹仙将啊……”李老兵的声音带着老态的沙哑,却字字有力,能轻易把人拉进那些遥远的岁月里,“三十年前魔界大举来犯,那时候南天门的结界都被魔气啃出了窟窿,十万魔兵踩着黑云往上涌,仙兵们战死了一批又一批,连托塔李天王都受了伤。就在咱们快撑不住的时候,玄穹仙将来了!”
他抬手比划着,眼神里满是当年的震撼:“仙将一袭白袍,手里握着重铸的承影剑,就那么单枪匹马站在南天门的云海前。魔兵的黑气裹着血味儿扑过来,他剑一扬,那金光啊,比凌霄殿的朝阳还亮,直接劈出了一条通天河似的光带,十万魔兵愣是被他逼回了魔界深渊!”
“老兵,您真的亲眼看见了?”阿砚忍不住往前凑了凑,眼里的向往几乎要溢出来。他总在梦里想象那个场景:白袍仙将立在漫天魔气里,剑光破开黑暗,像一道永不熄灭的光。
李老兵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却透着暖意:“我当年还是御马监的小杂役,躲在南天门的盘龙石柱后,看得清清楚楚。仙将身上的白袍被魔气染黑了大半,胳膊上、胸口全是伤,血顺着剑鞘往下滴,可他手里的剑从没松过。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刚从归墟探查回来,连口气都没歇就赶来了南天门。”
人群里突然有人叹气:“可惜啊,再厉害的英雄,也熬不过命。听说仙将为了救玉帝,剖了自己半颗心?”
李老兵的声音瞬间沉了下去,手指轻轻抚过令牌上的“玄”字:“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归墟裂缝突然炸开,浊气裹着虚无之影往外涌,玉帝为了稳住裂缝,亲自去了归墟边缘,结果被浊气困在了里面。玄穹仙将赶到的时候,玉帝的龙袍都被浊气染成了黑灰色,仙力快撑不住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平复情绪:“仙将没半点犹豫,直接用仙力剖了自己半颗心——那可是仙根啊!他把心化作屏障,裹住玉帝往外送,自己却被浊气缠上了。我当时在御书房外守着,听见玉帝喊‘玄穹’的声音,那是我第一次见玉帝那么慌,连龙冠都歪了。”
阿砚攥紧了手里的银枪,指节泛白。他想象着玄穹仙将剖心时的痛,想象着玉帝的慌乱,心里又酸又胀,既有对仙将的敬佩,又有说不出的难过:“那……那仙将最后,真的化作归墟的光了吗?老兵们都说,他用自己的灵脉封了裂缝。”
李老兵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裂缝要彻底封上,必须有人用灵脉做引。仙将拖着半颗心的伤,一步一步走进归墟的黑暗里。我们都在外面等着,等着他出来,可最后只看见一道金光从归墟深处冲出来,把整个裂缝都裹住了。从那以后,归墟再也没出过异动,可咱们仙界,再也没见过那位白袍仙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