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你喊饶命的样子,老子记下了!
北岭如棺盖掀开,黑气冲天,那声“你赢不了”在风中回荡三息才散。
我倒在血泊中,意识混沌,却死死盯着灰烬——它最后的嘶吼不是愤怒,是求生。
曾瑶伏在我肩,声音微弱得像一根快断的丝线:“尘哥……它没聚成体……是散了……往地脉七窍钻……”
我咧嘴笑了,血沫从唇角溢出,混着雨水滴在焦土上,发出“嗤”的轻响。
笑得像个疯子。
“好啊,”我嗓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塞满了碎玻璃,“连死都要分着逃……那你每一块烂肉,老子都给你标上名。”
风停了,山裂的巨响也沉了下去,只剩地底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有东西在土层深处爬行,窸窣如虫啃骨。
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是它——伪心崩解后的残响,七道逃逸的执念,正顺着地脉的缝隙,往七个不同的方向钻。
它们以为散成怨气就能逃出生天,躲进因果的盲区,等百年后再借尸还魂。
可它们忘了,真正的猎手,从来不追影子。
我撑起身子,骨头像是被人一寸寸碾碎又拼回去。
胸口的刀伤还在流血,但我不敢包扎——怕血一止,命引就断了。
我从贴身衣袋摸出那片布条,曾瑶昨夜缝进我鞋底的“命引”,如今已被金血浸透,像一块凝固的黄昏。
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燎过,中间却浮现出几道暗红纹路,像是血管在布面下搏动。
她说过:“血不灭,念不绝。”
我将布条按在眉心,闭眼,任“知识洞察眼”吞噬记忆。
这一次,我不抵抗失忆,反而主动沉入那片空白。
黑暗降临,意识如沙塔崩塌。
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这身伤从何而来,忘了曾瑶的脸,忘了“陆尘”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脑海中只剩一片雪白,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过往的底片。
可就在意识将熄未熄的刹那,我“听”到了。
七道细微的抽泣声,藏在地底,像被掐住喉咙的婴儿,在黑暗中无声呜咽。
它们频率不同,音色扭曲,却都带着同一种恐惧——那是逃命的本能,是残魂对毁灭的预感。
我笑了。
哪怕失忆,哪怕忘了自己是谁,我的耳朵,我的本能,依然认得它。
我缓缓睁开眼,瞳孔泛起金光,又迅速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