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九 作品

第317章 你坟头刚冒烟,老子就来拆香炉!

我抱着曾瑶,脚步踉跄地走出那片焦土。

晨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可这光不暖,反而冷得刺骨。

风停了,鸟不鸣,连虫声都死寂一片——仿佛整座山都被刚才那一场“正名之火”烧成了禁地。

曾瑶在我怀里轻得像片枯叶,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十指血肉模糊,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与铜锈的残渣。

她为了把“林昭”这个名字刻进地脉,几乎把自己的魂都烧尽了。

我记不清她叫什么了——该死,“知识洞察眼”又发作了一次,记忆像被刀刮过,只剩零星碎片。

但我记得她挡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刀光落下,她袖口的布条被血浸透,滴答、滴答……那声音比任何战鼓都响。

我低头看着她,喉咙发紧:“等你醒了,我请你吃长安最贵的桂花糕,你说过你喜欢甜的。”

话音未落,身后灰烬中,那枚门环残片忽然轻颤了一下。

不是风动。

也不是余震。

它像是被谁的手指拨了一下,缓缓转动,锈蚀的弧面划过半圈,不再指向地底裂隙,而是……笔直指向南方。

我脚步一顿,没回头。

可脊椎窜上一股寒意,像是有根冰针顺着骨缝往上爬。

我缓缓转身,蹲下,指尖触到那残片。

冰冷。

不是普通的冷,是那种深入骨髓、带着腐味的阴寒,仿佛它刚从坟里挖出来,埋了三百年都没散干净的怨气。

它贴上我指尖的瞬间,我心口那道旧伤突然刺痛——那是三年前被人用铭文刀剜出来的疤,形状像个“名”字。

我咬牙,把残片按在伤疤上。

温热的血渗出来,浸入锈迹。

刹那间,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它不是在指路。

它在哀鸣。

就像猎犬嗅到了同类的尸体,不是警告,是悲鸣。

“你怕的从来不是死……”我低声说,声音沙哑,“你是怕‘被命名’。名字一正,你无处藏身。可你现在往南逃?逃去一座荒庙?那地方连香火都没有,连鬼都不去——你去那儿干什么?当野庙守钟人?”

话音未落,曾瑶忽然浑身一抽。

她还在昏睡,可十指猛地蜷缩,像是在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指缝间渗出的血,竟是淡金色的,在晨光下泛着微光——那是执念凝成的血,不是肉体的伤。

我心头一震。

她的执念还没熄。

哪怕意识已灭,哪怕魂魄将散,她还在追那道“名”的余温。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撕下衣角,我小心翼翼地将她指尖的金血抹在门环残片背面。

血一沾上锈面,整块残片竟微微发烫,随即又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