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下”(第3页)

那岩石上没有嵌着魂魄，却布满了更深的抓痕，像是被无数人抠挖过，边缘还残留着几缕尚未消散的、极淡的白光。

“原来如此……”江澄夜冷笑一声，摄梦人之力悄然运转。他闭上眼，将意识沉入周围的痛苦哀嚎中——鬼卒的厉喝、魂魄的呜咽、舌肉燃烧的噼啪声……这些声音在他耳中逐渐分层，唯有那块特殊岩石的方向，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地狱的频率，像是有人在梦境中轻轻呼吸。

泥沼突然掀起巨浪，无数完整的舌头从底下翻涌而出，如同一堵肉墙朝他压来。江澄夜双脚在岩壁上一蹬，借着力道冲向空中，血月之力与混沌之力在掌心交织，凝成一把漆黑的巨镰。他迎着肉墙俯冲而下，巨镰划过的轨迹带着血月的光晕，将扑面而来的舌群劈成两半，腥臭的汁液溅了他满身，却被体表的隐狼气息弹开，未曾沾染分毫。

“嗬——”身后传来鬼卒的咆哮，数十条铁链如毒蛇般缠来，链尖的倒刺闪着幽光。江澄夜不回头，摄梦人之力突然爆发，那些铁链在触及他的瞬间竟诡异地弯折，像是陷入了无形的梦境屏障。趁此间隙，他已冲到那块特殊岩石前，发现抓痕深处藏着一道极细的裂缝，裂缝里透出的白光，正是他刚才捕捉到的那缕频率。

“给我开！”他将混沌之力灌注于拳，狠狠砸向裂缝。岩石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裂缝骤然扩大，里面涌出的白光越来越盛，竟将周围的黑雾逼退了几分。那些悬在半空的铁钩突然剧烈晃动，钩上的舌肉纷纷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啪嗒”声，而原本缠向他的鬼卒，动作竟变得迟缓起来，仿佛被白光剥夺了力量。

江澄夜纵身跃入裂缝，身后的地狱景象在他踏入白光的刹那开始崩塌——泥沼沸腾着干涸，铁链寸寸断裂，那些嵌在岩石里的魂魄化作点点荧光，连头顶的灰云都在迅速消散。他最后回头时，只看到无数鬼卒在白光中消融，而那块特殊岩石的裂缝，正随着他的进入缓缓闭合，将所有的痛苦与腥臭，彻底隔绝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