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蝎仙子(第2页)
屋内陷入死寂。
蝎娘子盯着梳妆台上半块模糊的铜镜,镜中映出她艳丽的眉眼与身后白鹤衣幽深的轮廓。
又过了很久,她终于开口,嗓音沙哑:“……我若拒绝呢?”
白鹤衣后退一步,彬彬有礼地拱手:“自当告辞,绝不再扰。”
“滚吧。”蝎娘子抓起木梳,狠狠刮过打结的发尾,直截了当道,“老娘没兴趣陪你们装神弄鬼。”
梳齿卡在发丝间的闷响中,白鹤衣的笑意终于淡去。
他垂眸掩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语调却愈发温和:“当真……不再考虑?”
蝎娘子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猛地将梳子拍在桌上:“我不想与你们这些神神秘秘的人扯上关系!”
“是鄙人唐突了。”白鹤衣深深作揖,广袖如白鹤敛翅。
转身时,他雪白的衣摆扫过门槛,竟未沾染半分尘埃。
门扉吱呀合拢的刹那,蝎娘子肩头微不可察地一松。
“最讨厌你们这种人...装模作样的死东西…”她喃喃道。
......
夜色如墨,城南贫民窟的月光像是被谁刻意稀释过,惨淡地泼在歪斜的屋脊上。
狭窄的巷道里弥漫着腐臭与劣酒的气味,几个衣衫褴褛的醉汉蜷缩在墙角,胸膛微弱的起伏让人分不清是沉睡还是濒死。
远处城东的朱门灯火,在这里望去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嗖——"
几道黑影掠过屋檐,瓦片竟未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像一群夜行的鬼魅,直奔巷尾那间挂着黑纱的矮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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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蝎娘子正赤脚踩在一个盛满水的破旧洗脚盆里,水面上飘着几片干瘪的橘皮——这是她独特的保养皮肤的方法。 她的手中则拿着一件褪色的中衣,被烛火照得发黄。
她正一边洗脚,一边缝补着这件中衣,针线在布料间穿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忽然,蝎娘子的手指悬在半空。
线头断了。
窗外依旧漆黑,但某种气息让盆里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
她缓缓抬头——
"咔嚓!"
木窗爆裂的瞬间,一道黑影裹挟着腥风扑入。
那身影落地时竟像野兽般四肢着地,青石板被利爪刮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眨眼间的功夫,床边的蝎娘子早已不在原地。
闯入者直起身,来到床边,面罩下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床榻上凌乱的被褥还留着余温,破旧铜盆里的水晃动着,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吼——"
低沉的兽鸣从他喉咙里挤出。
下一秒,他猛地扑向半开的后窗,显然有人刚从那里逃离。
......
城南长街的青石板上,一双玉足踏着月光仓皇奔逃。
蝎娘子那件还未缝补好的破旧中衣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沾满尘土的脚踝——那本该涂抹香膏的肌肤此刻布满细碎伤口,在青石板上留下点点猩红。
"呼...呼..."
她的喘息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前方拐角处出现一条幽深的小巷,蝎娘子见状,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
"砰!"
后背撞上霉变的木箱,腐木碎屑簌簌落下。
她蜷缩在杂物堆后,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月光从箱缝漏进来,照见她中衣下饱满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汗珠顺着锁骨滑入衣襟。
"呼——,累死老娘了...这群狗东西,就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嘶——"她正低声怒骂着,突然被脚底刺痛激得倒抽冷气。
抬起脚时,一枚碎瓷片正嵌在足心,血珠顺着姣好的足弓曲线滴落。
夜风送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蝎娘子屏息凝神,从箱缝窥视巷口。
长街上月光如水,半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过——空无一人。
"幽蛰·影遁"
她齿间忽然溢出一声低语,体内蛰伏的神力骤然苏醒。
她的身上开始缓缓浮现出黑色的阴影,当阴影漫过脖颈时,她的身形开始扭曲模糊,最终与黑暗融为一体。
五鬼之一的蝎娘子,身负"幽蛰"神力,乃三境神力。
觉醒之人可拟蝎类蛰伏之态,融于阴影,隐匿身形;在危急情况下,更能以影为毒,噬魂蚀骨。
巷口的灯笼突然剧烈摇晃。
蝎娘子化作一道流动的黑影贴墙游走,在接近巷口时骤然凝固——完美的潜伏姿态。
可就在她即将融入街角阴影的刹那,头顶瓦片突然炸裂!
"吼——"
野兽般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
她只觉的被一股夹杂着腥风的巨力扑倒在地,后脑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模糊的视线里,一双猩红的眼睛近在咫尺,铁钳般的大手正扣住她手腕命门,让她动弹不得。
"给老娘起开!"蝎娘子屈膝猛击对方腹部,却像撞上铁板。
男人面罩下传来沉闷的笑声,呼出的热气带着腐肉味喷在她脸上。
屋檐上传来密集的落地声。
四道黑影如乌鸦收翼般降下,玄铁靴底碾碎了她挣扎时散落的发簪。
"带进去。"
为首的男子弯腰拎起蝎娘子后领。
她像只无助的小猫般被这个身材高大的魁梧男子拎起来,身体悬在半空,中衣下摆还在夜风中轻轻晃动,露出沾血的足尖。
幽巷深处,蝎娘子被重重按在长满青苔的砖墙上,潮湿的霉味混着身后男人滚烫的鼻息扑面而来。
"徐夫人有令——"魁梧男子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她下巴,"拒入幽冥楼者,杀无赦!"
"呸!"
一口口水精准命中对方面罩。
蝎娘子咬着牙道:““就凭你们?也想杀我?!”
不知为何,那被吐了口水的男人非但没恼,反而发出一声亢奋的低吼。
男人抹面罩的动作像野兽舔爪,面罩下传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眼里也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五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目光灼灼的打量着蝎娘子那白皙的脸庞,又低头看向了她中衣下饱满的胸脯,最后死死黏在那双沾血的玉足上——足弓绷紧的弧度正微微颤抖。
蝎娘子挣扎着看向他们:“你们休想!老娘的身子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
然而,几个男子并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只是一言不发,目光继续不断的在蝎娘子身上扫过。
蝎娘子见状灵机一动。
"看够了吗?"她突然娇笑出声,被钳制的手腕轻轻扭动,"若是让你们看个够..."她仰头露出天鹅般的颈线,"能不能放奴家一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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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衣服撕裂声撕破夜色。
几个男子闻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一只有力急切的手扯开她衣领,粗重的呼吸喷在蝎娘子骤然暴露的肩头。
另外几双手同时抓住她腰间束带,迫不及待的开始拉扯。
就在他们扯开最后屏障的刹那,蝎娘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可要...轻些哦。"
话音一落,她的指甲突然泛起光泽,在月光下划出五道毒虹。
刚摸到蝎娘子腰间雪白肌肤的魁梧男子猛地僵住——
"呃啊!"
压抑的痛呼接二连三响起。
男人们踉跄后退,有的掐着自己咽喉,有的疯狂甩动中毒的手腕。
蝎娘子在几个男子松开她往后退的那一瞬间,便丝毫没有犹豫,拼尽全身的力气,拔腿就跑,从几个男人身边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巷口。
长街上,她回头望去,月光洒在她半裸的身躯上,她伸手将那件破旧中衣重新裹好在那丰腴有致的上身,那双染血的脚又快了几分。
......
天光大亮,白虎城郊外的一处竹林里,晨光透过竹林洒落,在湿润的泥土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四周的鸟叫声此起彼伏。
竹林深处,一只圆滚滚的奇怪动物正仰躺在露水未干的草丛中,黑白相间的皮毛沾着几片竹叶。
它短粗的前爪抱着一截青翠的嫩竹,"咔嚓咔嚓"的咀嚼声惊飞了枝头的山雀。
三丈外,一瘦高的白衣女子跪坐在积年的腐叶上。
她的长发如泼墨般铺展在地,发梢沾满尘土与枯枝,素白的长裙也满是灰尘,早已看不出本色。
她那双呆滞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奇怪动物,瞳孔里倒映着它滚圆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