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春闱!(第2页)

扣准“建极”二字,建极也即治政总纲。

区分“敛”、“敷”二字,敛即聚拢天德,敷则是实施教化。

当然,除了这几个字,其它方向也可破题,无非是狭窄一些。

这一题,真要是作答并不难,难的是要答出水准,答出高度。

沉吟了一会儿,江昭欣然提笔:“臣闻《洪范》九畴,皇极居五,乃圣人敷锡厥庶民之枢机也。”

一句话,堂皇正大,点名主旨。

“夫皇建其有极者,非特谓垂拱......”

“孟子曰:尧舜之道......”

“今陛下绍统垂裳,若欲追三代之风,当法《洪范》惟辟作福之诫。昔光武.....”

“臣草茅新进,罔识忌讳,敢竭刍荛......”

一杯羹汤入肚,江昭如有神助,文采飞扬。

不多时,一张书着漂亮馆阁体的文章,已然作好。

江昭笔锋悬停,又暗自斟酌起来。

一篇本就上佳的文章,修修改改了好几遍,越发不俗。

三日一过,就是第二场考试,也即策问时务。

这是最受官家和考官重视的一场。

一个人的策论水准,往往透露出着这人是否有治政能力。

而春闱选出的举子,无一不是要去治政的人才,这一场自然受到高规格重视。

据说,这一场一直是官家或宰辅大相公出题。

“《管子》云:仓廪实而知礼节。然,今江淮水患频发,流民日增;西北榷场萧条,边储不继。何解?”

江昭精神大振。

这一题有意思。

既得有大局观,又得切实可行。

切实可行,这对于绝大多数考生而言都是一头抹黑。

从未观政,何谈治政?

也正因此,江昭非常喜欢。

越是难,就越是容易让他拉开与别人的差距。

否则,五年观政,岂不白干?

“臣对:臣闻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兵者国器,器利国威。

今江淮潦灾,饿殍塞途;西北烽警,戍卒寒衣。此二患并起,若筑堤壅川,水溢必溃;若剜肉医疮,疮痍愈深。臣谨稽旧典、酌时宜,条陈三策以对。

其一,安民在急,可疏江淮之壅滞。仿耿许以......

其二,铸嘉祐之隆平.......

其三,西北之边备......

民瘼不恤,则边烽虽靖而国本摇;兵备不修,则仓廪虽实而外侮至。若行常平、屯田、市易三策,则江淮流民化为编户,西北戍卒皆为锐士;更以中枢统筹、御史监察为纽......”

号舎,唯余作答的沙沙声。

一张卷子答满,江昭吹干墨迹,长长舒了口气。

一摸额头,已然大汗淋漓。

相比起其他举子,他的作答好就好在切实可行,这也是观政五年的优势。

那些没有真正治理过的举子,太容易把事情理想化,无一例外!

这也是策论几乎拉不开太大差距的缘故。

往年的策论,考官几乎都是挑挑拣拣,勉强选一些不那么理想化,又不失大局观的策论排在前列。

江昭又一次斟酌起了语句,连着修改了两三遍,再答策问。

翌日午时,江昭不急不慢的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