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在下江昭,淮左人士,官拜参知政事(第2页)
此次,刑部、吏部都是遣“左侍郎”南下,唯有御史台是一把手南下。
并且,这个一把手恰好是两浙路出身。
要说这其中没有官家的考量,那绝对是假话。
一样都是让御史台主官南下,二把手下去也是一样的效果。
江昭特地这么一问,却是有提醒的意思。
起码,滕甫得认清自己的“定位”。
经江昭一提醒,余下几人,齐齐望了过去。
滕甫受诏南下,的确是让人有些意外。
“安抚”滕甫凝眉,试探性的说道。
作为两浙人,他自然也有考虑过官家让自己南下的目的。
毕竟,一般来说,还是以“回避制”为主。
“应该是吧。”江昭淡淡道。
如今,两浙路没有入阁之人。
正二品的滕甫,就是两浙路官位最高的存在。
火烧钦差,注定了得重重的罚一罚两浙路。
其效果,起码得达到震慑两浙路百十年、两京一十四路几十年的程度。
这样程度的判罚,自然会不可避免的让两浙路为之躁动。
官位、权势、名望都是最高的滕甫,以审判者的姿态南下,要么是动刀子,要么是安抚。
犯了错,就得老老实实的挨打!
“下官受教。”滕甫一怔,长叹一声,了然点头。
江昭望了一眼,徐徐道:“相较于谋逆而言,要重!”
滕甫一震,不敢作声。
“不过,并非是重在罚人,而是重在罚路!”江昭平静道。
“还望阁老解惑。”滕甫恭声道。
说是“绝不徇私”,但要是能捞一捞两浙路,他肯定会试着说一说好话。
“两浙路的堪舆图呢”江昭沉吟着,问道。
“这儿。”
顾廷烨一招手,从怀中掏出一幅堪舆图。
这玩意,船上大员几乎是人手一幅。
堪舆图入手,几人齐齐望了过去。
“淳安。”
“钱塘江。”
“富春江。”
“龙门山。”
沿着几道地名,江昭一一折迭。
然后
“咝!”
一撕,两浙路一分为二。
“淳安县以南,为两浙东路;以北,为两浙西路。”
几人相视一眼,齐齐心头一震。
这是要改建制了啊!
滕甫连忙低头。
这种大局上的重罚,捞不了!
“除此以外,科考资格、擢升年限,都会有限制。”江昭继续道。
这个时代,要想一路几百万人痛彻心扉,非得从限制春闱大试的资格,以及官位擢升两方面入手。
其实,本该有“赋税”的限制,也即拔高赋税。
不过,相较于科考资格、擢升年限而言,赋税苦的本质上是劳苦百姓,而非读书人、士人。
拔高赋税,未免太过缺德,却是没必要。
至于文武百官,那基本上是从上到下,从九品到二品,该贬就贬、该杀就杀、该流放就流放、该夷族就夷族。
反正,相较于太宗年间的“冒充钦差”案,起码是不相上下。
区别就在于,太宗年间的“冒充钦差”案更偏向于杀人,“火烧钦差”案更偏向于政治打击。
谁让两浙路撞了上来呢!
近一年时间,一次开疆拓土,一次废后肃清,让官家彻底掌握了君权,稳居神器之位。
结果,掌权不久,两浙路就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可谓是撞在了枪口上。
官家恰好就借此试一试刀剑利否!
滕甫一叹。
这种大局上的打压,江昭肯定跟官家单独谈过话。
捞不了一点!
六月十七,杭州。
残阳西坠,暮云低垂。
江岸,不时有贩夫走卒、戍吏水手,走动来去。
或许是受到了火烧钦差的影响,诺大的港口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忙,反而有种难言的寂寥。
“咦”
“这会儿还有大船”
江面,几道桅杆若隐若现,巡逻小吏一诧,不禁伸手指去。
几名一齐巡逻的小吏,齐齐望了过去。
“不对!”
仅是望了两眼,几人就面色骤变。
无它,桅杆越来越多,一道又一道竖起。
不足几息,更是隐隐可望见船上密密麻麻的长枪铁甲,精锐士卒。
“快,撤。”几人呼了一声,连忙往回跑。
不少贩夫走卒一望,皆是连忙退去。
最近,火烧钦差一事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
那百十艘大船之上,俨然就是朝廷遣来的禁军!
约莫一炷香。
“栓上揽绳!”
不时有水手长呼,大船泊岸。
江昭立于渡口,衣袂飘飘,举目眺望。
顾廷烨、王韶二人,一左一右,余下的几位主官,一字并列。
但见两岸水波平缓,湖山锦绣,人烟阜盛,实为鱼米之乡。
“两浙路,着实是富庶之地。”
江昭慨叹道:“可惜了。”
火烧钦差,触犯禁忌,注定得遭受一波清算。
滕甫一叹,低头不言。
本来,两浙路算是一等一的富庶之地,几乎可与淮南东路相媲美。
经此一事,怕是得衰落上几十年。
毕竟,有了火烧钦差之举,皇帝心中绝对会留下一块“疤”。
两浙人要考三鼎甲、庶吉士,估摸着都要难上不少。
“传令下去,列阵!”顾廷烨走出几步,大吼道。
“传令下去,列阵!”
“传令下去,列阵!”
一声声长喊,两万五千禁军就此列阵,持矛提盾。
更有甚者,手持神臂弩,面色肃穆。
“此地,相距钱塘江禁军大营不足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