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解不可解

落木沉吟着道：“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广吾陵其实是想通过我找到你，然后再通过你找到陈殿主？”

竹竿冷笑一声：“难道这不正是广吾陵在打的主意吗？”

落木道:“可既然连他都找不到你，他又如何笃定我能找到你？”

竹竿：“因为你进入了生罗眼。而亡魂殿的生罗眼归浮屠院执掌，所以，一旦进入生罗眼，立刻就会被广吾陵觉察。”

落木道：“而要进入生罗眼唯一的方法，就是吃上一碗竹掌柜你的小云吞，所以，我在进入生罗眼之前，一定是先见过了你。但这也不能保证，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

竹竿点头：“是的，但这就是广吾陵要赌而且一定会赌的事了。”

落木：“哦？”

竹竿道：“因为你是自从殿主大人失踪，除了青宫龙王之后，唯一一个进入生罗眼，还能从生罗眼中走出之人了。除了你，他已经无人可赌。”

落木道：“所以，你现在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坐在云吞店内，是因为你笃定广吾陵此刻已经出不了亡魂殿了吗？”

竹竿道：“不只是广吾陵，亡魂殿已经封殿，整个亡魂殿的人都出不了亡魂殿。”

“难怪你会如此有恃无恐。”落木道：“你一直就在白头城，但却一直躲着亡魂殿，为什么？”

竹竿闻言，沉默了一会后道：“这是我们亡魂殿内部之事，落公子无需知道，也最好不要知道。”

落木：“白头城封城，亡魂殿封殿，如果度不过眼前的这场危机，也许过不了多久，白头城，亡魂殿只是后人的一个传说而不复存在。竹掌柜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保守自己的秘密，莫非你有办法逃出城？”

竹竿哑然而笑，反问道：“春风楼中的那尊大妖可能出城？”

落木摇摇头道：“不能。”

竹竿道：“如果连它都不能，那你凭什么认为我能？”

落木盯着他的眼睛，道：“因为你是竹竿，忘魂殿的竹竿！”

竹竿淡淡道：“那又如何？”

落木道：“因为竹竿你是所有人中最接近陈殿主之人。”

竹竿：“又如何？”

落木道：“如果现在还有人能出城，那这个人一定是陈殿主。而你，身为陈殿主最亲密的亲信，他不会丢下你，让你困在危城而不顾。“

“落公子，你错了，不是殿主大人弃我于危城而不顾。”竹竿道：“留在白头城，是我自己的决定。”

落木：“你自己的决定？明知可能会被困死在白头城？”

“是的。”竹竿道：“我确实，也完全可以在白头城封城之前就撤出去，但我没有走，也不会走，即使回到黎明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的选择依旧是留下！”

落木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亡魂殿之人。”竹竿眼里露出绝然的目光：“亡魂殿在，我未必还在，但若亡魂殿亡，则我必亡。”

落木心头微微一凛，感慨一声：“比起你们失踪不见的陈殿主大人，竹竿掌柜，你是可有当担多了。”

竹竿闻言，脸色顿时大变：“落公子慎言！你根本不了解殿主大人，也根本不知道他的肩上担负有多么沉重。落公子下次若还要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诋毁殿主大人的话，别怪我不惜与你以死相搏！”

落木见他脸色肃然，心道，竹竿是陈一生的嫡系心腹，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确实不该，他拱手道歉道：“小子唐突了，随口之言，无心之过，还请竹竿掌柜见谅。”

竹竿见他态度端正，脸色缓和了下来：“罢了！你初入白头城，根本不了解亡魂殿，也不会知道亡魂殿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不过，这种话，以后还是切莫要再提。”

落木连着喏了两声，心道，日后还有求于陈一生，这种话说出来确实冒昧了，以后即使你不提醒，我也不会再在你面前说的。

“落公子，我知道你现定是在想方设法出城，你来找我，也是怀了这个心思的。”竹竿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用再试探，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现在陷在白头城之中的所有人，其中当然也包括我，除非亡魂殿解开护城大阵，否则无人能离开。这不是传言，而是白头城所面临的现实。”

落木：“所以，如果亡魂殿一直封城，不解开护城大阵，就真的意味着白头城将变成一座死城？”

竹竿斩钉截铁道：“是！”

落木道：“如此，护城大阵只有亡魂殿可解，现在的大阵阵眼也在亡魂殿，难道亡魂殿没有想过，被困亡白头城的各方势力为了逃亡出城，不惜合力攻破亡魂殿吗？”

“不是亡魂殿没有想过，而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竹竿淡淡道：“因为有实力攻击亡魂殿的势力，一定都知道如果他们攻破亡魂殿将意味着他们将面对什么？”

落木沉默了一会后道：“那东西真有那么可怕？“

“不是可怕，是恐怖。” 竹竿脸色泛白道：“相信我，那东西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可怕，也更加恐怖。面对那种恐怖的存在，白头城中的各方势力除了与亡魂殿抱团取暖，别无生路。”

落木道：“你觉得，亡魂殿能修复镇压阵法吗？”

“不能！如果亡魂殿靠自己能修复镇压阵法，白头城就不会有今日之困了。”竹竿摇了摇头后：“白头城和亡魂殿现在的希望在仙霞覌，我们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李非鱼，希望在李非鱼的助力之下，亡魂殿能有所转机。”

落木道：“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祈祷！”竹竿道：“祈祷天佑白头城！天佑亡魂殿！”

落木：“所以，我们也没什么交易，也没必要交易了？”

“也未必。”竹竿道：“如果亡魂殿在明日天明之前修复不了镇压大阵，你还想见到我们殿主大人，我会在亡魂殿中等你。”

“亡魂殿？”落木皱眉道：“亡魂殿已经封殿，就算你进的去，我也进不去。”

竹竿道：“那是在黎明之前。黎明之后，如果大阵修复失败，亡魂殿将重开殿门，那时候，只要你够胆，就可以进入亡魂殿。”

落木道：“既然镇压阵法已经修复失败，那意味着那东西已经脱困而出，你为何还要约我进入亡魂殿？”

竹竿：“因为，只有镇压阵法修复失败，你才有可能见到殿主大人，那是你见殿主大人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落木道：“所以，明日黎明，如果亡魂殿殿门大开，陈殿主也会出现在亡魂殿？这么说，陈殿主就在白头城或者亡魂殿中，既然他在此，为何现在不去修复镇压阵法，而要等到亡魂殿修复阵法失败之后？”

“我说的仅仅是可能。”竹竿刻意避开落木的问题：“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如果亡魂殿真的到了那一步，明日还要不要去亡魂殿，你自己决定!”

随后，无论落木如何试探，竹竿都无意再多说什么，只好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