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烛之遗言
“当两种本源在绝对压力下坍缩,才是真正融合的开始。” 这句话像淬毒的冰锥扎进识海,我突然想起玄烛长老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释然,是精心伪装的决绝。归星殿主的残魂在议事厅里剧烈闪烁,水晶屏幕上的小型星舰突然转向,金色汁液如活物般顺着信号波攀爬,在星空中画出诡异的符文阵。
“他在献祭黑鳞身影!”灵曦的光团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光点附着在符文阵上,“这是终焉者的召唤仪式,用两族本源做祭品!”
婴儿的重瞳突然渗出金色血泪,影蚀族王慌忙用触须护住他的眼睛,却挡不住那些画面顺着光流涌入我的识海:玄烛长老站在归星殿的密室里,指尖划过刻满禁忌符文的石壁,他身后的祭坛上,悬浮着半块暗金色的鳞甲——那是影蚀族王妃的本命鳞甲,本该与母亲的玉佩一同封存。
“原来他当年偷了王妃的鳞甲。”我握紧封渊枪,枪尖的双色火焰突然呈现螺旋状,“他不是想强化圣火,是想复刻终焉之战时的融合!”
黑鳞身影的动作突然变得狂乱,双头武器的灰色火焰与金色汁液开始逆向旋转,形成吞噬一切的旋涡。星环上的防御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水晶鳞片族战士的屏障像肥皂泡般接连破碎,鹿形长角族的治愈光环在接触漩涡时,竟化作灰色的虚无。
“云龙!”龙女的封渊枪突然掷向我,金红道袍在星风中猎猎作响,她裸露的手臂上浮现出龙族皇室特有的逆鳞纹路,“用归源剑诀的‘破妄式’!我来拖住它!”
她的身影在星空中拉出赤色残影,圣火化作千万根赤色锁链缠住黑鳞身影的双臂。我看见她腰间的影蚀族鳞甲丝线正在寸寸断裂,那些曾替她分担压力的暗金纹路,此刻正被灰色火焰灼烧得滋滋作响。
“蠢货!”影蚀族王的暗金双翼猛地张开,触须如暴雨般射向龙女,“你那点圣火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
他的触须在接触赤色锁链的瞬间化作暗金铠甲,将龙女护在中央。黑鳞身影的左刃突然横扫,灰色火焰顺着铠甲蔓延,影蚀族王发出痛苦的嘶鸣,暗金双翼上的鳞片开始成片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触须根须。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龙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反手抓住影蚀族王的手腕,圣火顺着接触点涌入他的经脉,“当年偷袭龙族舰队的暗金触手,果然是你!”
影蚀族王的身体剧烈震颤,纯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愧疚:“那是玄烛逼我的,他用全族幼崽的性命要挟......”
他们的对话被剧烈的能量爆炸打断。黑鳞身影的右刃刺入影蚀族王的肩胛,金色汁液顺着伤口涌入,他的暗金铠甲瞬间变得透明,露出里面正在结晶化的骨骼。龙女的圣火在此时爆发到极致,金红道袍寸寸碎裂,露出她后背狰狞的旧伤——那是万年前被影蚀族触手贯穿的伤疤。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影蚀族王的触须轻轻拂过她的伤疤,灰色火焰已经烧到他的脖颈,“当年我故意刺偏了三寸。”
龙女没有说话,只是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两族的本源之力在他们之间形成旋转的光轮。我突然想起母亲玉佩里的画面:年轻的影蚀族王妃也是这样,将额头抵在母亲的伤口上,暗金鳞甲化作药膏渗入皮肉。
“云龙!动手!”他们异口同声的呐喊震碎了我的幻惚,黑鳞身影的双头武器正在反向折叠,显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我脚尖在星环残骸上猛踏,归源双剑自动悬浮在两侧,左剑缠绕着影蚀族王的暗金本源,右剑流淌着龙女的圣火。识海中的太极光轮高速旋转,混沌心经的口诀在血脉里沸腾:“万域归墟,混沌为一,破!”
黑白双剑突然交叉成十字,七彩光流中浮现出两族战士的虚影——龙族的银紫圣火与影蚀族的暗金星尘在光流中交织,形成半龙半影蚀的图腾。当十字光刃撞上黑鳞身影的瞬间,我听见玄烛长老的声音在星空中回荡:“这才是祖龙真正的遗产!”
黑鳞身影的鳞甲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灰色核心在裂缝中剧烈跳动,那些金色锁链突然绷直,将千万个灵魂的哀嚎凝成实质的音波。我被震得气血翻涌,归源双剑险些脱手,肩甲上的暗金鳞甲彻底剥落,露出下面正在愈合的伤口——那里的皮肉呈现出金银交织的色泽,就像母青玉佩上的双色花纹。
“这是...两族血脉的真正融合?”影蚀族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的触须轻轻触碰我的伤口,那些正在剥落的鳞甲突然倒卷而回,在我皮肤上重组出更坚韧的铠甲,“祖龙设下的不是封印,是进化的契机!”
龙女的封渊枪突然插入黑鳞身影的裂缝,赤色火焰顺着枪杆涌入,那些被金色锁链束缚的灵魂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我看见其中一个灵魂穿着归星殿的白袍,胸前的徽记与玄烛长老年轻时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