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混乱的东南亚局势
龙国南方,珠江口的海风都带着胜利的硝烟与欢庆的气息。香江、五羊城、番禺湾、玛卡…一面面饱经沧桑的土地上,重新升起了龙国的旗帜。报纸头版是张牧之将军在香江总督府前检阅部队的雄姿,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激昂的凯旋进行曲。街头巷尾,百姓自发燃放鞭炮,敲锣打鼓,茶馆酒肆里,唾沫横飞地讲述着第四集团军如何摧枯拉朽,痛打小日本,又如何让傲慢的代英总督尝到了战俘营的滋味。一种积压百年的屈辱被洗刷、民族尊严重新挺立的狂喜,弥漫在南方温暖的空气中。
然而,在这片欢腾的海洋之外,龙国东部沿海,气氛却诡异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死寂。
闽南沿海,原本星罗棋布、戒备森严的日军据点,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只剩下被炸毁的工事残骸和丢弃的破烂物资在风中呜咽。曾经炮艇游弋的江浙水道,如今只剩下几艘老旧的巡逻艇有气无力地飘着。大批日军部队,连同他们的重型装备,仿佛人间蒸发,沿着铁路和公路,沉默而高效地向北、向关外转移。没有激烈的抵抗,没有焦土政策的破坏,只有一种冰冷而决绝的撤离。
这种异乎寻常的“平静”,让刚刚经历过血战的龙国军民,尤其是前线部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侦察机频繁掠过,带回的情报却令人费解:日军主力确实在收缩,放弃了大片已占据的富庶区域,将力量龟缩进东北以及鲁、豫等核心地带,依托坚固工事和经营多年的防御体系,摆出了一副“刺猬”般的防御姿态。
“小鬼子…这是怂了?” 一个刚从香江前线轮换下来的龙国老兵,叼着缴获的日本香烟,看着北方沉寂的战线地图,满脸疑惑,“丢了这么大块肥肉,连个屁都不放?不像他们那疯狗性子啊?”
他的连长,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眉头紧锁,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南亚和东南亚那片广袤的区域:“怂?哼,这群狼崽子是换了块肉啃!啃不动咱们这块硬石头,掉头去咬英属印度、法属印度支那、荷属东印度那些软柿子了!听说那边,他们被当祖宗供着呢!”
老兵的话,一针见血。
就在龙国军民欢庆南方光复之时,日本帝国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正将它的主要獠牙,狠狠地刺向了英法荷在亚洲殖民统治最脆弱、也最富庶的腹地——南亚与东南亚。
在英属印度,日军打出的口号极具蛊惑性:“亚洲人的亚洲!”、“驱逐白人殖民者!”、“解放被奴役的兄弟!”。这对于饱受英国殖民者盘剥、种姓制度压迫的印度民众而言,如同久旱逢甘霖。尽管甘地、尼赫鲁等领袖号召非暴力不合作,抵制日军,但底层民众的怒火和对“解放者”的盲目期待,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暗流。日军所到之处,竟真有大量印度人箪食壶浆,甚至主动充当向导和劳役!日军兵锋所向披靡,英印殖民军士气低落,哗变、投降事件层出不穷。富饶的恒河平原,正以惊人的速度被染上太阳旗的猩红。
东南亚的荷属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更是上演了一场教科书般的“鲸吞”。指挥这场南下盛宴的,是日本陆军中少有的、兼具鹰派狂热与务实理性的名将——南方军总司令今村均大将,以及他麾下以狡黠坚韧着称的第16军司令官栗林忠道中将。
今村均,这个被西方观察家称为“微笑的剃刀”的男人,深谙“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之道。他的部队登陆后,并未一味蛮干。他严厉约束军纪(相对其他日军部队而言),利用荷印殖民当局长期的种族压迫和经济掠夺激起的民怨,大力扶植当地民族主义势力,承诺给予“独立”。同时,他手中的精锐师团如同手术刀般精准:伞兵突袭油田和炼油厂,海军陆战队抢占关键港口,陆军主力则沿着交通线高速穿插,分割包围。
荷属东印度的殖民军,装备落后,士气涣散,指挥官大多是养尊处优、毫无实战经验的荷兰贵族。面对日军凶猛的立体攻势和当地民众或冷漠、或敌视、或暗中协助的态度,他们的抵抗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重要的石油中心巨港(palembang),号称拥有坚固防御,却在日军空降兵奇袭和地面部队迅猛合围下,守军只象征性地抵抗了三天便告崩溃。控制着爪哇海咽喉的泗水(surabaya)海军基地,庞大的岸防炮群甚至没来得及转向,就被从侧翼丛林穿插过来的日军步兵夺取了炮台。制空权?荷兰空军那点可怜的老式战机,在日军零式战斗机的绞杀下,如同扑火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