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火车上
走进火车车厢,买到的是硬座车票,妙善凭车票号找到座位,位置很好,靠着窗户。
大包袱塞进头上的置物架,刚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就有一个满身补丁,风.尘仆仆的女人抱着一个五六十厘米的襁褓坐下。
坐下时带来的风透着难闻的酸臭。
妙善朝她看了一眼,星眸泛起冷意。
满身罪孽,身染怨气。
这等人绝非善类。
再看她旁边站着的男人,同样罪孽染身,因男子是正面朝着她,能清楚的看清对方的面相。
三角眼微垂,偶尔掀起眼皮时可以看到隐藏的凶光;颧骨高凸,两腮无肉,鼻翼两端本该往外走的法令纹直接插进了他的嘴里。
好家伙!
典型的腾蛇锁唇。
她这是遇到恶人了。
妙善看了一眼女人怀里的襁褓,什么也看不见,襁褓遮的严严实实。
人贩子出没的地方,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两个人;所以,接应的人是谁?
她漫不经心的扫视着车厢里的人,其中有两个身带煞气,身上沾染的罪孽比她身边的两个人贩子更甚。
那人身上的煞气,与其说是煞气,不如说是杀气。
手上绝对不止一条人命。
妙善站起身,斜着腰扒拉置物架上的包袱,手伸进去摸了一会儿,从里面抽出一根烧火棍;实际上,这根烧火棍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御风扇。
手伸进包袱里时,顺手把打神鞭也塞了进去,方便拿取。
“妹子,你怎么还随身带烧火棍啊?”
旁边抱着襁褓的女人见她突然拿了根棍子下来,面带不解的问道。
妙善对着窗户外翻了个白眼,坐下时已经调整好状态,朝她温柔浅笑,“这是我娘给我防身用的。”
女人心里突了一下,眼神微顿;继而,露出了好笑的神态。
“烧火棍能防什么身?还不如带把刀子。”
“我娘说女孩子不能动刀,我们那边的女人一辈子都不用刀具。”妙善睁眼胡诌。
女人身边的男人惊讶了一下,旋即很快平复。
女人诧异地张了张嘴,如此几次,她才找回声音,“还有这样的地方?”
“嗯,我老家那边,女人一辈子不准用刀;凡是用刀的活儿都是男人干,女人要是动了刀,男人头上就悬着一把刀,对自家男人不利。”
这下连站她身边的男人都忍不住了,“不用刀怎么做饭?”
“男人做呗,为啥要女人做?你们这些外面的人好奇怪。”妙善佯作疑惑,星眸璀璨饱含鄙夷,“我听说外面的人都让女人当牛做马,生儿育女,干不完的活儿,还要孝敬男方父母;有一点做不到就给人洗脑,说什么这些都是你们女人该做的,是真的吗?”
抱孩子的女人:......
女人身边的男人:......
前后座刚坐下的人好笑看着一脸天真,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有些感慨。
这样的女孩子合该是被家里人宠出来的,听她的话,怕是她老家那边对女孩子宠的四六不懂了。
“小姑娘,你家是哪儿的啊?”
“我家在山里,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妙善笑眯眯地,明明不像是在怼人,语气也温柔可亲,可她说的话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坦。
不过,看她如花似玉,笑语嫣然的模样,又说不出苛责的话来。
“妹子,你今年多大啦?看你还没成年吧。”原来是个被宠坏的小贱人,长得倒是好。
妙善道:“我今年十四岁了。”
“你家里人放心一个人出远门?你这是去哪儿呀?”
“我去哈市姑姑家。”
“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也没个人送你去;你姑姑家做什么的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人贩子女人道:“小姑娘,我姓闵,你可以叫我闵婶。”
妙善摇头,“不能说,我姑姑家很特殊,不能跟外人说。”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前面第三排煞气浓重的人也看了过来。
“你姑姑家是做什么的呀?还不能说了,莫非是什么特殊单位?”
闵婶的话一说完,煞气浓重的男人呼吸都紧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江妙善。
妙善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明显重点关注上她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你可别乱说,我姑姑只是嫁给我姑父,恰巧我姑父有出息而已。”连连摆手,佯作慌乱。
闵婶见了哈哈一笑,“行行行,不说就是了,你这小姑娘怪讨人喜欢的。”
妙善:你怕不是对讨人喜欢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她这人设娇蛮任性,单纯到蠢的样子,真谈不上讨喜。
就算她身上戴着邪神内丹,能无声无息获取他人好感;刚见面的人,才说了几句话,她立的人设还是个讨人嫌的,真不至于到讨喜的地步。
顺利跟人贩子搭上话,还聊的不错。
火车启动后,妙善佯作无意的看向她怀里的襁褓,问道:“婶儿,这是你的孩子吗?儿子还是女儿啊?”
“儿子,才一岁。”
“我能看看吗?”
单纯天真十四岁小姑娘有好奇心,人贩子女人笑着打开襁褓给她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随便看。”
襁褓一打开,妙善就看到了襁褓内的男婴白白胖胖的,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时下常见的衣裳料子。
闵婶笑着问她,“我儿子可爱吧?”
“很可爱,我能抱抱他吗?”她似真被孩子可爱到了,伸出手要抱。
闵婶犹豫了一下,为了让她上钩,还是把孩子交到了她的怀里。
妙善顺利抱到了孩子,小脸上的笑更灿烂了,抬手戳戳小孩儿肉嘟嘟的脸颊。
Q弹!
爱不释手玩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没醒,便问道:“这孩子怎么不醒啊?”
闵婶神色一紧,一把抱回小孩儿。
“我儿子睡着了就这样,雷打不醒。”
妙善装作没发现她的失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娘也说我小时候睡着了跟小猪没两样,雷打不醒;有时候喊好久才能喊醒,生怕我一下子睡过去人就没了。”
“对,我儿子就这样。”闵婶神色松弛下来,心直口快,单蠢好啊!单蠢才方便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