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宗门之影(第2页)

得到应允，林砚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郑重抱拳：“如此，多谢前辈！”

“谢字不必。只不过……”李玄翳摆摆手，声音却忽然变得有些低沉悠远，带着穿越漫长岁月的沉痛，凝视着林砚年轻而意气风发的面庞。

“不过什么？前辈但说无妨。”林砚有些纳闷。

李玄翳目光变得深邃，轻声道：“小子……你托我办事，自当照办。只是临别前，老朽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你……你真的很像我那大师兄，李玄霆，跟他年轻的时候，几无二致。”

林砚闻言，身躯微微一震。

李玄翳看向远处的朝霞，声音在松风中断断续续，像在剥开尘封已久的旧痂：“当年的师兄……也曾智计百出，雄才大略，手腕亦是不凡，如你这般年纪时，便已崭露头角，锋芒毕露。他对宗门、对未来，亦有豪情万丈，宏图抱负。只可惜，他执着于掌控一切，将千般心思，万般重担，俱压在自己肩头，到头来，却抵不过现实和天意……” 正如李玄翳所说，玄霆真人少年成名，拥有罕见混元灵根，曾打下赫赫威名，成为正道英雄。

可他受困于无法突破登仙境界，晚年道心染暇，背叛宗门、勾结魔门，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是他开创了乾元宗一代盛事，却也是他亲手种下了一段孽缘，也在乾元宗心头刻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李玄翳的目光穿透林砚，似乎看到了七百年前同样站在他面前、目光灼灼的那道身影。

晨光穿过稀疏的叶隙，在他雾化的身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他整个人都在缓缓消散。

“晚辈明白。”林砚轻叹一声，点点头，“祖师的才能与雄心……成就了他，也……最终害死了他。”

“是啊……”李玄翳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老旧门轴发出的哀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理想这东西，太沉重了……就像是看不见的枷锁一层层缠上来，拖着人往深渊里愈陷愈深。等到想回头时……却发现早已被那无边的野心和魔障裹挟，无处可逃，最终……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