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被感动的米歇尔(第2页)
他同时也这么想。
伴随着对现今这场令人眩晕的,却几乎与他息息相关的,由夏亚带来的信息巨量的冲击,过去的自己在记忆深处缓缓浮现。
如果是在大约一星期前姬良和拉克丝来探视——————甚至早在踏上这艘战舰,被俘成为阶下囚之前的那个米歇尔,定然会带着根深蒂固的冷漠甚至是一种因过于理想而产生的蔑视的姿态,对这个近乎可以认为是“痴人说梦”的念头嗤之以鼻,并且会放声大笑。
将这一切的设想当成一个被战火摧残而不知好歹之人抛出的滑稽笑话,甚至可能是作为战场上用来瓦解军心的劣质宣传而直接略过。
“和平?那只属于败者跪降的幻像罢了!”
这是曾经的他能发出的唯一评论。这个理念在他心中没有丝毫分量,因为它太缥缈,太脆弱,也太没有战略意义。
为了追求这样虚无缥缈,甚至要面对“地球军不顾后果对奥布进攻的反噬与联合反噬”的理念——这种想法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亦是对一个合格扎夫特战士最顶级的侮辱。
更进一步推导,如果不是在这次意外的被俘与被长期囚关中,能够以超越敌对阵营,亦可不必被外界政务所影响的“自由状态”——这种奇特而暧昧的身份与“狱友”,能够足够长久地亲身遇到并在情感距离被奇妙地拉近了姬良和拉克丝,以及和她们的理想世界観有着某种心灵共通的自然人夏亚——————之前的米歇尔。
哪怕那个他,可能已经在内心隐隐察觉到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心中在战略判断层面也有了一定自我修正性萌发,然而对于“和平这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甚至对于个人与阵营之间深层维度的绑定认知,他仍然会毫不犹豫,不带丝毫保留地,只以一个军事理论家的冷酷与实用主义,直接断言那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空想主义。
这个世界早已被既得利益者及其欲望撕裂得无药可救。
而现在的自己呢?如同在泥沼中挣扎,米歇尔的双手不自觉抬起,他摸了摸那套被夏亚“特意”放到他面前的,“扎夫特军”标准作战驾驶服——这曾经是最能给他身份认同和归属感的实体象征物。
但米歇尔发现自己仿佛被抛入了一片精神上的真空境地。
这不仅意味着物理上的自由,更意味着一场思想与信仰层面的剧烈地震。
夏亚最后那平淡之至的、带着几分天真的、几乎可以被称为“稚嫩愿景”的高度纯粹,却是蕴含着撼动他全部认知的,前所未有的重量。
这简短的言语与之前夏亚告知,被卷入政治斗争中心拉克丝身世之苦痛时,话语及神态之间无意中流露的真切情感相辅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