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 作品

第276章 酱放锅粥(第2页)

而在被抢的人群中,就包括绛州的制砚工匠。

契丹作为游牧民族,手工业不发达,所以这些人到了辽地大多还是干老本行。

直到某一天,辽国大官来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用生硬的汉话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做一批砚台,给我们辽国的大皇帝使用,不得有误。

这砚匠们听完直接就慌了。

毕竟过去是没有质检标准的,脑袋和九族就是质检。

他们心里清楚,论工艺,绛州是不如虢州的,所以这要是还按传统手法干,一旦哪天来了个嘴贱的宋国使者,看到辽国皇帝桌上的砚台,装叉说你这不行,你这是天下第二,我们皇帝都不用,那他死不死不知道,咱们的脑袋全他妈都得搬家!

因此砚匠们一合计:拼了!按虢州工艺来做!

虽然他们不是虢州人,但好歹都是干这个的,原理和手法是懂的。

于是乎,绛仿就这么出现了。

到了北宋中期,绛州的澄泥砚逐渐崭露头角,也跻身贡品之列,辽地的砚匠们因时而变,就又搞回了自己那套儿,并创造出了独具特色的“辽绛砚”。

这就是古董为什么值钱的原因。

因为那都是一代代的老祖宗们,脑袋别裤腰上做出来的玩意儿,那能不好么?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毕竟我当时不懂这些,所以皮衣男说的时候,我就给听成了“酱放锅粥”。

不过这并不完全是我脑洞大开。

因为辽代澄泥砚的色调,是以“鳝鱼黄”为主,“蟹壳青”和“檀紫”为辅,也不知道怎么调的吧,反正我看着就灰了吧唧的,总体上就比我们东北的大酱颜色淡一点,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说的是这种色调的称谓。

我当时还好奇:

咋叫这么个名儿?他妈的酱里放一锅粥?是这个色儿么?

当然了,甭管是不是,我能感觉出来,皮衣男是真懂,他的古董造诣绝对不是我能比的。

同时我也清楚,我那套小九九在他面前,八成是装不出去的,于是我赶忙放下姿态,点头客气道:“老板说的是,要不也不至于搁到炕上摆摊儿,额……那您看……这东西您是……”皮衣男将砚台装进盒子放回炕上,看着我伸出手:“我姓秦,小兄弟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