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依 作品

第318章 舍情取势(第2页)

芷晴连忙应声,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散在庭院深处。

房门紧闭,孙大夫取出银针,凝神屏息施针,不过片刻功夫,榻上的苏傲霜眼睫轻颤,随即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嗓音尚带着几分初醒的沙哑,却难掩急切:“母亲,快些拿饭食来,女儿饿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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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氏见女儿睁眼说话,心中大喜,连忙上前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暖意瞬间传递过去,语气满是疼惜:“霜儿莫急,小厨房早把吃食温着呢,我这就叫人去取。只是你已有好几日未曾进食,肠胃虚弱得很,切不可一次吃太多,先饮些稀粥垫垫肚子,待明日身子缓过来,再好生用饭不迟。” 苏傲霜依言点头,撑着榻沿慢慢坐起身子,动作间虽仍有几分无力,却已显精神。

孙大夫此时正收起银针,见她坐起,温声叮嘱道:“小姐身子底子康健,这几日昏睡只喝汤药气血略有些不足,往后不可每日卧床不起,需得时时起身在屋内走动,活动活动筋骨,方能让气血顺畅,身子也能更快复原。”

苏傲霜望着孙大夫温声道:“多谢孙大夫为霜儿隐瞒父亲,往后父亲那边,还需孙大夫谨言慎行才好。”

孙大夫闻言躬身应道:“小姐放心,夫人早已交待过,老夫自会守口如瓶,绝不让老爷瞧出半分破绽。如今小姐既已无事,老夫便不多叨扰,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拿起案上的药箱,脚步轻捷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轻轻带上。

孙大夫刚走,苏傲霜便急切问道:“母亲,那李青安,可已同意娶我了?”

詹氏在榻边坐下,缓缓点头:“他前日已同你父亲说定,若你一月后仍昏迷不醒,便上门提亲下聘。”

此时芷晴已端来温好的粳米粥,苏傲霜倚着软枕,接过白瓷碗大口喝了起来。一碗粥下肚,她才长舒一口气,慵懒的侧躺在床榻上,眼中闪过几分讥诮,冷笑道:“我就说李青安那种呆子最是好糊弄,不过一场‘重病’,便让他改了心思。也就陈季风太听他嫡母的话,事事束手束脚,不然这世上,我还真不信有我拿不下的男子。”

苏傲霜将锦被朝身上拢了拢,指尖轻轻攥着被角,眉宇间带几分慵懒,问道:“这几日父亲应未起疑吧?”

詹氏颔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应是未起疑。孙大夫在府中多年,他的话,你父亲向来十分相信。前几日你父亲休沐在家,日日都来探你,我和孙大夫怕你藏不住露了陷,才在你汤药里加了些安神药,就是怕被他瞧出破绽。”

她顿了顿,端起桌边温着的参茶抿了口,眼底浮出几分释然:“好在天遂人愿,你父亲借着你‘病重’为由,寻了李青安,逼着他应下了这门婚事。见他松了口,我这颗悬了许久的心,才算彻底松下。如今年假已过,你父亲便要上朝理政,往后你便不用再喝那安神药,只需在他晚间来探望时,装装样子便好。”

苏傲霜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先前不是说,李青安对那陈维芳情根深重,非她不娶吗?怎么,不过几日流言一出,他便转了心思,不再等陈维芳了?”

詹氏撇嘴嗤笑,语调里满是轻慢:“这世间哪来什么情根深种?李青安念圣贤书二十余载,对女子名节素来看得比性命还重。如今陈维芳声名狼藉,街头巷尾皆传她遭匪人轻薄,他若执意与她成亲,便是自毁前程。”

她抚了抚腕上的翡翠玉镯,语气里满是不屑:“他寒窗苦读二十余载,不就是为谋个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陈维芳如今便是块烫手的山芋。他便是再傻,也不会捧着这烫手山芋。”

苏傲霜在旁听得连连颔首,眼底得意之色几乎要溢出来,指尖轻轻绞着帕子道:“母亲所言极是。他既重名节,又渴慕前程,自然该选我才是。只是那陈家…… 若日后知晓这流言是咱们散出去的,会不会寻上门来滋事?”

詹氏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厉色一闪而过:“滋事?陈家如今自身难保,陈维芳名声已毁,便是闹到官府去,也无人会信她片言只语。何况流言如无根之萍,最是难寻源头,她们又有何凭证,能指证是咱们散播的?”

苏傲霜点头道:“母亲说的是。”

詹氏执起茶箸拨了拨茶盏中浮叶,语气悠悠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字字透着算计:“今日你父归府时提及,说瞧上周总兵家的郎君 —— 便是那日救你于危难的红衣少年郎。周总兵虽手握兵权,在朝中风头无两,可那权势终究是周润堂父亲的根基,非他自身挣来的功劳。那周家郎君纵算年少有几分英气,但若与李青安相较,不过是萤火比皓月,云泥之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