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血衣内患

越阳,繁华之城变作血腥弥漫之城,太多太多的人在这里死了。 高压之下的城市,人心惶惶。

越阳已经被攻陷了,董正宏身死,陈国灭亡,战争结束了。

血衣军在享受着战争的果实,一切回归平静。

但是,血衣军代表的大齐跟萧歆玥的新乾元,跟惊岚联盟,跟北烈是不一样的。

血衣军从诞生起就一直在战斗,一直在征伐,他们的宗旨就是将旧有的一切全都破坏殆尽,他们也只会破坏。

上了发条的战争机器,根本不会停止。现在突然停下了,会发生什么呢?

曾经许下的那些美好愿望,美好的承诺,真的可以实现么?

夜晚安静的不行。

“汪槐不可同富贵,不守承诺!”

“诸位,交出兵权就是死!”

“我们反了吧!”

……

烛火摇曳,密室之中映照着几个剽悍的面容。

他们脸上半是惶恐也半是愤怒,不住彼此议论着。

这些人有些见得血衣军锋锐不可挡,半路倒戈加入血衣军的投机者。也有些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汪槐厮杀起事的底层人。

胜利之后该是享受胜利成果的时刻,封王拜相,荣华富贵,光耀门楣,这才符合他们的期待,符合他们奋勇杀敌,九死一生的回报。

然而,等待着瓜分利益之时,汪槐这个最高领袖却举起了屠刀。

越阳城里血腥弥漫,死的并不单单只是权贵,还有血衣军自己人。

战争停止了,失去了目标,整个血衣军的底色就是混乱的。

近日,汪槐做了很多事情。在越阳城正式登基,宣告旧朝覆灭,朝代更迭,大齐为国家新主。论功行赏,册封了新朝臣子和权贵颁布崭新的管理政策。

一切似乎都合乎情理,都很正常。

然而很快,被封赏的权贵们甚至还没有看到自己应得的奖励,汪槐杀气腾腾的亲卫便已是敲响了门扉,来到了颠鸾倒凤的床前。

诉其罪状,不由分说,便将其押赴刑场。

短短的几日,已然是处刑了千人了。

上到军官,下到普通士兵。

这些人俱是在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

这些理由多么可笑?

不就是昧了些钱财么?

不就是抢了几个女人么?

临死他们都不相信,他们被行刑的原因是这么简单的。

血衣军一路走来都是这样的!怎的,当时不管,现在就要以这样的理由将这些功臣都处刑?

那以往奋勇拼杀的那些功绩都算什么?

尽管每个人被抓被行刑都是证据确凿,有理有据的,但显然这些理由并不被人们所认可。

狡兔死,走狗烹。

汪槐也太心急了。

一切的缘由,再是简单不过了吧。

汪槐只可同患难,但却不可同富贵。汪槐是把刀,杀光了敌人不满足,就会调转过刀锋来,杀向自己人。

“诸位,咱们反了吧!”

“汪槐是个小人,他根本就不想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说话的是个满脸胡子拉碴的壮汉。

他叫刘铁,是个屠户,早在南方汪槐起事的时候就追随他了,一路征伐,立下汗马功劳,越阳攻城战的时候他还是先锋将,先登夺旗他居于首功。

然而近来风向似乎有些不对。

从一个底层屠户一路走来,位子越爬越高,见了更多的人,有了派系,也渐渐为花花世界了眼睛。

这几天死了不少人,不少是他的嫡系,有些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认为这是个不好的讯号。

所以主持了这一次暗中秘密聚会。

汪槐坐上大位忘了兄弟了。

日后退了兵权,他们这些人怕是就彻底成了鱼肉。

“这……”

“刘将军,这话可不兴说啊!” “陛下……毕竟还是陛下啊!”

刘铁是个粗人,战场上奋勇,掠夺时狠厉,说话也干脆。

弯子都不绕一下,就算是要造反,那不该也是要从长计议,慢慢试探的嘛?哪有这样的?

此言一出,整个饭桌忽而安静了些。

几个将领面色各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虽说汪槐现在开始杀自己人。

但是作为血衣军的创立者,战场上身先士卒的英武领袖,他的威望依旧无人可以比拟。

大家依旧崇拜他,他就是血衣军的魂。

这个时候出言说要反他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但是不可否认,汪槐变了。

刘铁所说的话,也确实是入了他们的心了。

汪槐近日的动作属实是伤了这些将军们的心了,他们奋力厮杀图的什么?不就是攻破越阳城,肃清腐朽,荣华富贵,光耀门楣么?

现在权利没看到,却被稀里糊涂的推上了刑场,掉了脑袋。这般反差,如何不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抢几个京城人怎么了?抢几个女人怎么了?

京城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从全国各地征调资源,他们现在是胜利者,还不许报复回来了?

汪槐讨好这些人,反倒将矛头对准了自家兄弟,多令人寒心。

“刘将军,你是要造反么?”

忽而,几人之中传出一道冷语来。

他们浑身一震,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砰!”

就在这时,门扉忽而被一脚踹开。

火光映照着几个将军惶恐的面容。

身着青色锦衣,腰间配刀的卫兵们出现在了门外,他们排排站立气宇轩昂,秩序井然。

这是汪槐进京之后成立的青云亲卫队,只听从汪槐一人调遣。

臭名昭著。

近日行刑的血衣军官都是为他们所拘捕。

见得这些人的装束,几个将军瞬间变了脸色,瘫坐在原地,满面惊慌。

见到了这些人,那就离死不远了。

“几位将军,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跟我走一趟吧!”

两排青云卫的正中,一道人影不疾不徐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