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纯氧C4

“目标，核心区！继续前进！”威龙再次挺立，如同移动的堡垒。

他看了一眼hud上刚刚恢复、虽然信号微弱但总算清晰一些的结构图，“骇爪，黑狐！前出侦察！找通往冷却液处理站的路！”

“明白！”

骇爪和黑狐立刻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管道迷宫的阴影中。

在骇爪和黑狐的指引下，小队在如同钢铁巨兽肠道般的管道迷宫中穿行，方向是向下。

空气从灼热逐渐变得阴冷潮湿，弥漫的硝烟味被一种更加刺鼻的、混合着铁锈、化学药剂和有机物腐败的恶臭所取代。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干燥的钢板，而是覆盖着一层粘稠、滑腻的污垢，混杂着冷却液泄露的蓝绿色油污和暗红色的可疑痕迹。

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向下倾斜的金属格栅入口，散发出更浓烈的恶臭，里面是肮脏血腥的排水沟与积水区。

“就是这里了，通往冷却液处理站的检修通道。”

黑狐的声音带着凝重，他头盔上的强光头灯射入通道深处。

灯光下，景象令人作呕。

通道倾斜向下，底部是深及小腿的、浑浊粘稠的污水。

水面漂浮着厚厚一层油污、腐烂的工业碎屑、分辨不出原状的垃圾，以及……

更可怕的东西：破碎的防弹插板、扭曲的枪械零件、半浮半沉的绷带碎片……

甚至还有几段被泡得发白、膨胀的残肢断臂！

水面之下，隐约可见被炮弹炸得扭曲变形、边缘依旧滚烫的管道残骸，散发着微弱的热辐射。

浑浊的水中不断有气泡冒出，带起一股股更加浓烈的恶臭。

通道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喷射状的血迹和密集的弹孔，无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惨烈争夺。

“操……”

红狼低声骂了一句，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即使隔着过滤面罩，那股浓烈的死亡气息依旧直冲脑门。

“没有别的路了，只能从这里穿过去。”

骇爪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她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仔细扫描着水面和水下。

“小心脚下！可能有未爆物或者尖锐残骸！水是导电的，别碰裸露的线缆！”

威龙第一个踏入污水中。

冰冷粘稠的污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小腿，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恶臭透过作战靴的缝隙传来。

外骨骼踩在松软的淤泥和水下残骸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噗嗤”声。

他每一步都异常谨慎，巨大的金属脚掌试探着前方的虚实。

其他人紧随其后，排成一条直线，紧贴着相对干净的墙壁缓慢挪动。

污水冰冷刺骨，粘稠得如同胶水。

每一次抬腿都异常费力，带起大片浑浊的浪花和漂浮的腐烂物。

脚下踩到的，可能是松软的淤泥，也可能是坚硬的金属残片，甚至……

是某种柔软而有弹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浑浊的水面下，被炮弹炸得滚烫的管道残骸散发着危险的热量，靠近时能明显感觉到水温升高。

黑暗中，只有几人的头灯光柱在污浊的水面和布满血污的墙壁上晃动，映照出漂浮物狰狞的轮廓和墙壁上如同抽象画般的暗红喷射痕迹。

这段不足百米的排水沟，如同在腐烂的尸骸肠道中穿行，每一秒都是对意志和感官的极限折磨。

当威龙终于从倾斜通道的另一端踏上相对干燥的地面时，所有人都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刚从地狱的泥沼中爬出。

眼前豁然开朗，但景象依旧阴森。

冷却液处理站。

这是一个位于剧烈爆炸后的熔炉区正下方的半地下式巨大空间。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盏苟延残喘的应急灯发出惨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将巨大的金属储罐、复杂的管道网络和冰冷的水泥地面映照得影影绰绰。

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烈的化学药剂（主要是乙二醇）的刺鼻甜腥味和铁锈的腥气，与头顶熔炉区残留的炽热形成地狱般的冰火两重天。

巨大的冷却液储罐如同钢铁巨人的棺椁，整齐地排列在空间两侧，每一个都高达数米，直径超过五米，罐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冷凝水珠和暗绿色的锈迹。

储罐之间，是仅容两三人并排通过的狭窄通道，如同钢铁丛林中的幽深峡谷。

地面上流淌着不知来源的污水，汇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汇入中央的排水沟。

这里显然经历了不止一次惨烈的争夺。通道里、储罐脚下、排水沟边缘，随处可见双方士兵姿态扭曲的尸体。

有的被炸得支离破碎，有的保持着临死前射击的姿势，凝固在冰冷的钢铁丛林中。

破碎的武器零件、变形的弹匣、撕开的战术背心散落一地。

几处爆炸的痕迹在墙壁和储罐上留下焦黑的印记。

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只有通风管道深处传来的微弱气流声和水滴从高处滴落的“滴答”声，更衬得这片钢铁墓穴的阴森恐怖。

“检查储罐间隙！注意埋伏！”

威龙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轻微的回音。

失去的战友和刚才的污水地狱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红狼和无名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一左一右，沿着储罐之间的狭窄通道无声地向前推进，枪口警惕地指向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黑狐和骇爪紧随威龙，警惕着中央区域。

通道曲折而漫长。

头灯的光柱扫过冰冷的储罐壁，扫过地面上的尸体和弹壳，扫过悬挂在头顶、滴着冷凝水的粗大管道。

空气中弥漫的化学药剂味道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