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道小写师 作品

第277章 嫁妆的冤魂执念(第2页)

“追上去。”李承道低声说。两人跟在顾明轩后面,看着他进了老宅西侧的厢房。那间厢房常年锁着,窗户上蒙着厚厚的灰尘,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那是顾老夫人的嫁妆柜所在的房间。”林婉儿想起管家说过,顾家的规矩,每个少奶奶的嫁妆,都会锁在那间房里。

李承道从怀里掏出根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门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烂了很久。房间里摆着十几个红木柜子,和绣楼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铜锁都开着,锁孔里塞着些黄色的符纸。

顾明轩正站在最里面的一个柜子前,手里拿着从树洞里掏出的布包,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纸。林婉儿眯起眼睛——那是几张当票,上面写着“赤金手镯一对”“苏绣嫁衣三件”,当票的日期,正是阿秀死后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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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藏得够深的。”顾明轩冷笑一声,把当票塞进怀里,然后开始翻柜子。柜子里堆满了衣物,大多是些褪色的绸缎,角落里放着个小木箱,箱子上着锁,锁是黄铜的,上面刻着个“赵”字。 “那是十年前第三位新娘的箱子,她娘家姓赵。”李承道低声说,“赵阳的妹妹,也姓赵。”

顾明轩显然也认出了那个“赵”字,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从怀里掏出把小刀,撬开锁。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日记,封面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顾明轩翻开日记,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

林婉儿趁机凑过去,看见日记上写着几行字:“顾老夫人又来要嫁妆了,她说顾家快破产了……明轩哥说,他有办法让我不用交出嫁妆……他给了我一包药,说能让老夫人暂时闭嘴……”后面的字迹越来越乱,最后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和李承道从祠堂暗格里掏出的黄纸包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李承道的声音发冷,“十年前的新娘,是顾明轩杀的,他用那包药毒死了她,再伪装成意外。”

顾明轩显然也看到了这些,他脸色惨白,抓起日记就要往怀里塞。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笃笃”的拐杖声,顾老夫人的声音像淬了冰:“明轩,你在里面干什么?”

顾明轩手忙脚乱地把日记塞进木箱,刚要锁上,顾老夫人已经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她的黑绸衫袖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皮肤,上面有几道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挠过。“娘,我……我来看看您的嫁妆。”顾明轩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小刀“啪”地掉在地上。

顾老夫人没看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刻着“赵”字的木箱。她突然笑了,笑声像老鸦叫,在房间里回荡:“你都看到了?看到你爹当年是怎么帮我处理那些嫁妆的?”

顾明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爹?不是您……”

“傻孩子。”顾老夫人走到木箱前,用拐杖敲了敲箱子,“你以为你爹是怎么当上顾家的家主的?他帮我把那些碍眼的嫁妆都处理掉了,包括那些不听话的新娘。”她突然转向顾明轩,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你以为阿秀是怎么死的?是我让你爹把她的嫁妆换成石头,再告诉她,顾家要把她的嫁妆拿去抵债……她性子烈,受不了这个,就自己寻了短见。”

顾明轩像是第一次认识顾老夫人,他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柜子,柜子上的符纸“哗啦啦”掉了一地。“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和你爹一样,都想独占顾家的家产。”顾老夫人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修炼‘借魂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用阿秀的鬼魂除掉你的两个哥哥?”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符上用鲜血画着个诡异的符号,“这是我从你房间里找到的,‘借魂术’的禁咒,需要用至亲的血来催动。你用了谁的血?”

顾明轩的脸色更加惨白,他下意识地捂住右手食指上的伤口。“你……你早就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顾老夫人的笑容越来越诡异,“我不仅知道,我还帮了你一把。阿秀的尸骨,是我让阿忠挖出来的,埋在老槐树下,那里阴气重,最适合养魂。还有那些铜钱,是我让阿忠撒在绣楼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相信,是阿秀的鬼魂回来了。”

林婉儿突然明白了——阿忠不是在埋尸体,他是在埋阿秀的尸骨!那麻袋里的,是阿秀的骨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明轩的声音发颤。

“因为我要让顾家付出代价。”顾老夫人的声音突然拔高,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当年我嫁进顾家,我娘家给的嫁妆,被我婆婆——也就是你奶奶,全部侵吞!她还说,女人的嫁妆,本就该归婆家!我忍了这么多年,就是等一个机会,让顾家的人,都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顾明轩吓得转身就跑,可刚跑到门口,就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林婉儿和李承道冲过去,看见顾明轩的脖子上缠着一缕红绸,红得发黑,和绣楼里的那缕一模一样。红绸的另一端,从门缝里伸进来,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外面拉着。

“是阿秀!是阿秀的鬼魂!”顾明轩的声音发颤,双手拼命地扯着红绸,可红绸越勒越紧,他的脸很快变得青紫。

顾老夫人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她说。

就在这时,李承道突然掏出一张黄符,贴在红绸上。红绸“滋啦”一声冒出青烟,顾明轩趁机挣脱,瘫在地上大口地喘气。红绸慢慢缩回门缝,门缝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幽怨而凄厉,听得人头皮发麻。

顾老夫人显然没想到李承道能破了阿秀的鬼魂,她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跑。林婉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冰凉,像是没有血,袖口滑下来,露出里面的皮肤,上面刻着个小小的“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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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顾老夫人。”林婉儿的声音发冷,“你是谁?” 顾老夫人突然笑了,笑声凄厉,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她的脸开始扭曲,皮肤像纸一样皱起来,露出里面青黑色的骨头。“我是谁?”她的声音变得尖锐,“我是阿秀啊!我是被你们顾家害死的阿秀啊!”

李承道的左眼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青光,他指着顾老夫人,声音发颤:“你不是阿秀!你是附在她身上的怨气!是顾老夫人的怨气!”

林婉儿突然想起阿忠塞给她的那方手帕,她赶紧掏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张嫁妆清单,上面写着“银镯子一对,刻缠枝莲”,落款是“赵氏”——那是十年前第三位新娘的名字!清单的背面,画着个小小的地图,指向老槐树的方向,旁边写着两个字:“救我”。

“阿忠是在求救!”林婉儿恍然大悟,“他知道真相,他想让我们救阿秀的鬼魂!”

就在这时,顾老夫人——或者说,附在她身上的怨气,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朝着林婉儿扑过来。她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闪着青黑色的光,像是要把林婉儿撕碎。

李承道一把推开林婉儿,自己却被“顾老夫人”抓住了胳膊。他的胳膊立刻冒出青烟,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伤。“婉儿,快走!”他大喊,“去老槐树那里,找到阿秀的尸骨,用镇魂铃镇住她的怨气!”

林婉儿看着李承道痛苦的表情,咬了咬牙,转身就往外跑。她知道,现在只有找到阿秀的尸骨,才能救李承道,才能揭开这场围绕嫁妆展开的恐怖阴谋。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下得更大,像是要把整个锁龙镇都淹没。林婉儿在雨里奔跑,手里紧紧攥着那方手帕和裂开的镇魂铃。老槐树的方向,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像是阿秀在呼唤,又像是在哭泣。她知道,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她。

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里扭曲成鬼怪的形状,树洞里的麻袋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摊黑褐色的黏液,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的痕迹。林婉儿攥着那方“忠”字帕,帕子里的硬物硌得掌心发疼,拆开一看,竟是半枚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顾”字,齿痕处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是干了的血。

“师父说阿秀的尸骨埋在这儿。”林婉儿用桃木剑拨开树下的新土,泥土里混着几缕暗红色的丝线,和红绸上的料子一模一样。镇魂铃在她掌心发烫,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淡淡的青烟,这是阴气极重的征兆。

突然,树根处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林婉儿俯身细看,发现泥土下埋着块青石板,石板边缘有个钥匙孔,形状竟和那半枚黄铜钥匙严丝合缝。她刚要把钥匙插进去,身后的荒草突然“唰”地分开,赵阳举着枪站在那里,帽檐上的雨水滴在枪管上,泛着冷光。

“你在干什么?”赵阳的声音发紧,他显然看见了林婉儿手里的钥匙,“这是阿忠的钥匙!我在他房里见过!”

林婉儿没回头,手指扣住钥匙往孔里旋:“阿忠被人杀了。”她听见“咔哒”一声轻响,青石板缓缓抬起,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他想告诉我们,阿秀的尸骨在这里面。”

洞口喷出一股腐臭的寒气,混着胭脂香扑面而来。赵阳举着枪凑近,手电光扫过洞底——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绸缎,绸缎上躺着具残缺的骸骨,颅骨的眼眶里塞着团红绸,红绸上绣着朵缠枝莲,针脚歪歪扭扭,正是阿秀的手艺。

“真有尸骨……”赵阳的声音发颤,手电光突然照到骸骨的胸腔里,那里嵌着张黄纸,纸上用鲜血写着个字:“明”。

“是顾明轩!”林婉儿想起阿忠死前用血画的“明”字,“阿秀的鬼魂是被他引出来的!”她刚要伸手去拿那张纸,骸骨的手指突然“咔哒”动了一下,五根指骨死死抓住了黄纸,指缝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

赵阳的枪“哐当”掉在地上。他盯着骸骨的手腕,那里套着只银镯子,镯子上的莲花被啃得残缺不全,可残存的纹路里,分明刻着个“赵”字——和他妹妹赵月的陪嫁镯子一模一样。

“月丫头……”赵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突然抓住林婉儿的胳膊,“十年前死的那位新娘,是我远房表姐!她也姓赵!”

林婉儿的镇魂铃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响声,裂开的缝隙里喷出青黑色的烟。骸骨胸腔里的黄纸“腾”地燃起绿火,火光中浮现出一行血字:“嫁妆不还,血债不止”,字迹扭曲如蛇,烧到最后,竟显出个模糊的人脸轮廓,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快走!”林婉儿拽起赵阳就跑。身后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无数骨头在地上爬行。她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那具骸骨从洞里爬了出来,脊椎骨一节节错开,像条没有皮的蛇,朝着他们的方向扭动,银镯子在月光里闪着冷光,像是在引路。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荒园,杂草划破了小腿,渗出血珠,滴在草叶上立刻被吸得干干净净。赵阳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面的假山——假山上的缠枝莲枯藤里,卡着个黑布包,包角露出半截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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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忠的包!”赵阳爬上去扯那布包,枯藤突然猛地收紧,像条活蛇缠住他的手腕,藤叶上的尖刺扎进肉里,渗出血珠,珠落在石头上的“秀”字里,那字突然变得鲜红,像是在吸血。 林婉儿挥起桃木剑砍断枯藤,黑布包“啪”地掉在地上,滚出几样东西:半张嫁妆清单、一把染血的剪刀、还有块绣着莲花的绸缎,绸缎的边角绣着个“顾”字,针脚和顾老夫人袖口的如出一辙。

“这是顾老夫人的东西!”林婉儿捡起绸缎,上面的血迹还没干透,“阿忠一直在偷偷收集证据!”她突然注意到绸缎的夹层里有硬物,撕开一看,是张泛黄的婚书,上面写着“顾赵氏嫁于顾宗堂”,日期是五十年前——正是顾老夫人嫁入顾家的那一年。

婚书的夹层里还夹着张当票,当品是“赤金凤凰钗一对”,当主署名是“顾赵氏”,日期就在她嫁入顾家的第三个月。

“原来顾老夫人的嫁妆,当年也被侵吞了。”赵阳突然明白过来,“她不是在替阿秀复仇,她是在报自己的仇!”

话音未落,假山后面传来“嗬嗬”的声响。两人躲在石头后面,看见顾明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的脖子上缠着圈白布,布上渗着黑血,右手攥着个小木箱,正是从西厢房翻出来的那个“赵”字箱。

“娘……你骗我……”顾明轩靠在假山上喘气,木箱“啪”地掉在地上,滚出几页日记纸。林婉儿趁机看去,上面写着:“老夫人让我用‘借魂术’,说事成之后家产分我一半……可她给的咒语是假的,阿秀的怨气越来越重,快要控制不住了……”

突然,顾明轩的肩膀被一只青黑色的手抓住了。那手从假山石缝里伸出来,指甲缝里嵌着红绸的丝线,手腕上套着只银镯子——正是阿秀的那只。顾明轩“啊”地惨叫一声,被那只手拖进石缝,石缝里传来骨头碎裂的声响,混着女人尖利的笑声。

赵阳举着捡起来的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可枪管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林婉儿的镇魂铃响得快要炸开,她看见石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小溪,溪水里漂着些黄纸碎片,上面写着“借魂术”的咒语,最后一行用血写着:“以血为引,以魂为祭,生者为饵,死者为食”。

“是顾老夫人设的局!”林婉儿突然明白,“她给顾明轩的根本不是借魂术,是‘养魂咒’!她在利用顾明轩的血喂养阿秀的怨气!”

石缝里的笑声突然停了。一只青黑色的脚从里面伸出来,踩着地上的血溪往前走,每走一步,地上就冒出一朵缠枝莲形状的血花。林婉儿举起桃木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看见那只脚穿着双绣鞋,鞋面上的莲花被血浸透,针脚里还卡着根白发,是顾老夫人的头发。

“出来!”赵阳嘶吼着开枪,子弹打在石缝上,溅起火星。石缝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声响。两人冲过去一看,石缝里空空荡荡,只有顾明轩的尸体躺在那里,他的胸腔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伤口里塞着半张嫁妆清单,上面用血写着:“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赵阳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惨白如纸,“我妹妹下个月就要嫁入顾家!”他转身就往镇外跑,“我要去接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