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道小写师 作品

第285章 火葬场的诡异纹身

火葬场的铁门在暴雨中发出锈蚀的呻吟,李承道的解放鞋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混着焚尸炉排出的焦糊味,在鼻腔里拧成一股馊臭。他抬头看了眼门楣上的"往生苑"匾额,红漆剥落处露出底下的黑木,像块浸过血的棺材板。 "李道长,这边请。"带路的警察小周脸色惨白,指节捏着笔录本发白,"死者家属闹得凶,说......说这纹身是我们殡仪馆搞的鬼。"

停尸间的冷柜发出嗡鸣,林婉儿正蹲在解剖台边,戴着手套的指尖悬在尸体背上。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皮肤被福尔马林泡得泛青,背上却浮着道诡异的纹身——青黑色的太极八卦,阴鱼眼是个凹陷的窟窿,像被人活生生剜去块肉,周围的纹线扭曲如蛇,泛着湿漉漉的尸斑。

"师父。"林婉儿抬头,睫毛上沾着冷柜飘出的白汽,"纹线深达筋膜,不是死后纹上去的。你看这里。"她用镊子挑起一缕皮肤,"纹线边缘有毛细血管破裂的痕迹,像是......自己长出来的。"

赵阳突然"嘶"了声,左手按在右臂上。他今天穿了件短袖,露出胳膊上那块淡红色的护身符纹身,此刻竟泛着不正常的烫意。"我刚才碰了一下冷柜,"他声音发紧,"就觉得这纹身跟死者背上的......有点像。"

李承道没说话,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罗盘。铜制的盘面在惨白灯光下泛着冷光,指针疯了似的打转,最后死死钉在尸体方向,针头颤得像要崩断。"阴气太重,"他指尖划过罗盘边缘的符文,"这不是普通的尸煞,是养出来的邪祟。"

"养?"小周咽了口唾沫,往后缩了缩,"李道长,您别吓唬我......这火葬场邪乎事儿是多,但......"

"哐当——"停尸间角落的铁门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被人从外面撞了。赵阳猛地转头,手电光扫过去,只看见堆着的废弃焚化炉零件,锈铁堆里似乎藏着双眼睛,闪着幽绿的光。

"谁在那儿?"他抄起墙角的撬棍,这是他每次跟师父出活儿必带的家伙,说是"阳气重,能打脏东西"。林婉儿也站了起来,手里攥着把银质的解剖刀——那是她妈留下的,据说是用棺材钉熔了重铸的。

"别找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铁门外传来,老看守王勇拄着拐杖挪进来,瘸腿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领口沾着黑黄的油渍,看见解剖台上的尸体,浑浊的眼睛突然缩了缩。

"王大爷,您刚才在外面?"赵阳皱眉,手电光照在王勇的裤脚上,沾着些湿泥,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王勇没接话,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袋,火镰打了半天没点着。"这是第七个了。"他终于开口,烟杆往解剖台边一磕,"三年前开始的,每个死者火化前都长这破玩意儿。"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前六个家属都闹过,最后要么疯了,要么......死了。"

林婉儿猛地抬头:"怎么死的?"

"死状跟这纹身一模一样。"王勇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去年有个老太太,儿子死了背上长这玩意儿,她不信邪,非说我们偷换了尸体,闹了七天,最后在家里被发现......骨头从里面把人绞成了八卦形,肠子缠在胳膊上,跟这纹线走势分毫不差。"

赵阳的胳膊突然更烫了,像是有团火在皮肤底下烧。他低头一看,护身符纹身的边缘竟泛出淡淡的青黑色,跟尸体背上的纹线颜色如出一辙。"师父,"他咬着牙,"我这纹身......"

李承道按住他的胳膊,指尖在纹身上游走,罗盘的指针跟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别怕,"他声音沉稳,"这是正阳符,能镇邪,发烫是因为离邪祟太近。"但赵阳看见,师父按在他纹身上的手指,指节都白了。

傍晚时分,暴雨没停反大,火葬场的铁皮屋顶被砸得噼啪响,像有无数只手在上面抓挠。小周带着警察撤了,临走前塞给李承道一把钥匙,说"这地方今晚就拜托您了",眼神里的恐惧藏都藏不住。

林婉儿在停尸间的白板上画了张图,把七个死者的信息列出来:年龄、死因、死亡日期,最后圈出共同点——都是在火葬场附近的"鬼打墙巷"住过。"这条巷子以前是乱葬岗,"她指着地图,"民国时期有个姓魏的术士在那儿设过祭坛,后来据说被火烧死了,尸骨都没找着。"

赵阳蹲在地上,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着死者背上的八卦纹。"这八卦不对,"他突然抬头,"阴鱼和阳鱼的位置反了,而且每个卦象的爻位都错了,像是......被人故意画反的。"他用手比划着,"正常的八卦是相生,这玩意儿倒像是相克,每根纹线都在互相绞杀。"

李承道站在窗前,看着雨幕里的焚尸炉。那座老焚尸炉早就废弃了,烟囱歪斜着,像根插在地上的断骨。"王勇说每次出事前,午夜会有木鱼声。"他回头,"今晚我们留在这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赵阳的胳膊还在烫,但他没吭声,只是把撬棍往墙角挪了挪,让自己伸手就能够着。林婉儿从包里掏出个黄纸包,打开是些朱砂和糯米,还有几张画好的符箓——都是用雄鸡血画的,朱砂里掺了黑狗血,是师父教的"破煞符"。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的老教堂传来,一下下敲得人心慌。停尸间的灯突然闪了闪,电流滋滋响着,光线忽明忽暗,把解剖台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站在地上的人影。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像是有人在敲木鱼,节奏慢得诡异,每一声都跟心跳重合。赵阳猛地站起来,抄起撬棍:"声音是从......"

"废弃焚尸炉那边。"林婉儿按住他,手里的银刀泛着冷光,"我去看看,你跟紧师父。"

李承道已经走到了停尸间门口,手里握着那把桃木剑。剑鞘是黑檀木的,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据说浸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糯米水,能斩妖除魔。"一起去。"他推开门,冷雨混着股腥臭味灌进来,像是从腐烂的肉里榨出来的。

废弃焚尸炉在火葬场最里头,被一圈齐腰高的杂草围着,炉门锈得跟底座粘在一起,上面用红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十字,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黑字,像是用血写的"奠"。

木鱼声更清楚了,确实是从焚尸炉底下传来的,闷在地里,像是隔着层厚厚的棺材板。赵阳蹲下身,耳朵贴着地面听,突然"啊"了一声,猛地往后弹开。

"怎么了?"林婉儿的手电光扫过去,看见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里面有人说话。"赵阳声音发颤,"不是一个人,是好多人,嗡嗡的,像是在念咒......还有女人的哭声,就在这底下。"

李承道的罗盘突然剧烈转动起来,指针在盘面上划出刺耳的声,最后死死扎向焚尸炉的地基。"下面有东西。"他盯着炉门,"而且不止一个。"

就在这时,林婉儿突然指向焚尸炉侧面。手电光下,炉身的锈铁上竟慢慢渗出些粘稠的液体,黑红色的,像稀释的血,顺着炉壁往下流,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而那些液体流过的地方,竟浮现出淡淡的纹路,跟解剖台上尸体背上的八卦纹,一模一样。

"它在长。"林婉儿的声音发紧,"这焚尸炉......在长那纹身。"

赵阳的胳膊烫得像要烧起来,他忍不住撕开袖子,看见护身符纹身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黑色,中间的符文扭曲变形,像是在挣扎。更可怕的是,纹身边缘开始向外扩散,细小的纹线顺着皮肤爬,已经快到肩膀了。

"师父!"他声音都变了调。

李承道刚要说话,突然猛地转头,手电光射向杂草丛。那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瘸腿在地上拖出的声响格外清楚——是王勇!

"王大爷,您跟着我们做什么?"赵阳吼道,举起撬棍就要追,却被李承道拉住。

"别追。"李承道的目光落在焚尸炉的地基上,那里的血洼里,竟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背上的纹身正在一点点蔓延。"他不是要害我们,"李承道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他是在给我们带路。"

话音刚落,地下的木鱼声突然变快了,"咚咚咚"敲得像催命符。焚尸炉的炉门"吱呀"一声,竟自己开了道缝,里面黑得像泼了墨,隐约有股腐烂的甜臭味飘出来,混着雨气,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林婉儿的银刀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刀身映出的停尸间方向,不知何时亮起了盏灯,昏黄的光透过雨幕,在地上投出个扭曲的人影——像是解剖台上的尸体,坐起来了。

"不好!"林婉儿脸色煞白,"停尸间的尸体......"

"是调虎离山。"李承道握紧桃木剑,剑尖指向炉门缝隙,"真正的东西,在这底下。"他看向赵阳,"你敢不敢跟我下去?"

赵阳看着自己胳膊上蔓延的纹线,又看了眼那扇黑不见底的炉门,突然咬了咬牙,把撬棍攥得更紧:"师父去哪,我去哪。"

林婉儿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张符,贴在银刀上,符纸遇血即燃,火光映出她眼里的决绝:"我妈当年死的时候,背上也长了这东西。今天正好,一起算了。"

雨还在下,焚尸炉的炉门缝里,传出细碎的"咔哒"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声响。地下的木鱼声越来越急,敲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只手,正顺着脊椎往上爬,要把人的骨头,一根一根,拧成八卦的形状。

炉门后的黑暗像块浸透了尸油的棉絮,扑面而来的腥甜气裹着寒意,赵阳刚迈进去半步就被呛得咳嗽,手电光扫过之处,尽是黏在砖墙上的黑垢,指尖刮一下,能拉出半寸长的丝。

"踩着砖缝走。"李承道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桃木剑的剑尖泛着微弱的红光,"这炉底是空的,当年扩建时偷工减料,地基没打牢。"他用剑鞘敲了敲脚下的砖块,发出空洞的回响,"下面就是密室的通气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林婉儿的银刀始终发烫,刀身映出的影像里,停尸间那盏灯还亮着,但灯影里多了个佝偻的身影——王勇正蹲在解剖台边,手里拿着支毛笔,蘸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黑墨,在那具富二代尸体的背上补画纹身。 "王勇在干什么?"她低声问,手电光突然照到炉壁上的刻痕,是串歪歪扭扭的数字,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1987.6.13……这是三十年前的日期。"

"是挖出不腐尸体的那天。"李承道蹲下身,指尖抚过刻痕边缘的盐粒——这是镇压邪祟的法子,用海盐混合糯米,撒在阴气重的地方。但这些盐粒早已板结发黑,上面还沾着几根灰白的毛发,细得像蛛丝。

赵阳突然"啊"了一声,手电光脱手滚落在地,光束朝上照出他扭曲的脸。他的右臂已经肿得发亮,青黑色的纹线爬过肩膀,正往脖颈蔓延,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蠕动,把血管撑得根根分明。

"师父!它在往里钻!"赵阳死死按住胳膊,指缝里渗出的冷汗瞬间被体温蒸成白汽,"我听见里面有声音,跟刚才地下的咒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