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火葬场的地下通道的僵尸王
第一章
腐臭与灰烬的气味像一张湿冷的网,刚钻进火葬场地下通道,就死死裹住了林婉儿的口鼻。她下意识地攥紧背包带,指节陷进粗布面料里,背包里的糯米袋发出细碎的摩擦声。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发梢扫过脖颈,带来一阵和环境格格不入的痒意。
“罗盘针在转。”赵阳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头顶手电筒惨白的光。相机挂在脖子上,金属链条硌得锁骨生疼,他却顾不上去揉,只是死死盯着手里的罗盘——指针像疯了一样顺时针旋转,铜制的盘面被磨出细密的划痕,那是他过去三年用它在各地记录地形时留下的印记。
李承道走在最前面,青布道袍的下摆拖过地面,留下一道浅灰色的痕迹。他腰间的铜铃偶尔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通道里显得格外突兀。左眼的眼罩边缘泛着黄,那是陈年血渍的颜色,右眼布满红血丝,却异常锐利,正扫过两侧斑驳的墙壁。“民国二十三年的图纸,”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标注这里应该有个岔路口。”
林婉儿的耳朵动了动。她从小就比别人听得更清楚,奶奶说这是山里的草药灵气钻进了耳朵。此刻,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和脚步声,她还听到身后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铁链在走路,“哗啦,哗啦”,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师父,后面……”她刚要提醒,赵阳突然“啊”地低呼一声。他的相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刚拍下的墙壁照片:密密麻麻的抓痕交错纵横,新的划痕泛着白,边缘还沾着疑似皮肤组织的碎屑;旧的则已经发黑,深陷进水泥墙面里,形状像极了某种大型动物的爪印。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些非人的痕迹中间,夹杂着几道纤细的、明显属于人类的指甲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抓挠过墙壁,指甲屑嵌在砖缝里,呈暗褐色。
“别看了。”李承道的声音不带情绪,他反手从背后抽出桃木剑,剑身泛着温润的光泽,却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透着一股寒意。“往前走。”
林婉儿忍不住回头。通道入口处的光线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圆点,而他们身后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脚印。军靴的款式,鞋跟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脚印边缘泛着暗红色,像是浸透了血。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背上的冷汗浸湿了灰布短打: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地面明明是干净的。
“哗啦——”
拖拽声又响了,这次更近,仿佛就在耳边。林婉儿猛地转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通道深处,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像一张巨大的嘴,正缓缓张开。
赵阳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举起相机,对着那片黑暗连续按下快门,闪光灯在瞬间照亮了通道顶部——那里布满了黑色的霉斑,形状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李道长,”他的声音发颤,“你看照片。”
相机屏幕上,黑暗被闪光灯撕开的瞬间,隐约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穿着破烂的军装,站在通道尽头的阴影里。最诡异的是,它没有脸,只有一片模糊的、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的焦黑。
李承道的右手握紧了桃木剑,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右眼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眼罩下的左眼似乎也在感知着什么,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继续走。”他说,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婉儿的手心全是汗,她摸到背包侧面的朱砂墨瓶,冰凉的瓷瓶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奶奶临终前说过,她的命和这些东西绑在一起,躲不掉的。小时候被僵尸抓伤的疤痕在手腕上隐隐发烫,那是一个月牙形的印记,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深一些,像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们往前走了大约五十米,通道突然开阔起来。两侧出现了一排排金属柜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柜门上的玻璃大多已经碎裂,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空间。赵阳用手电筒照向其中一个柜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堆着一些泛黄的白布,散发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
“这是停尸柜。”他低声说,胃里一阵翻涌。
就在这时,林婉儿听到了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她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是从左侧的停尸柜传来的。
“师父……”她刚开口,就被李承道按住了肩膀。他的手心粗糙,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别出声。”李承道的声音压得极低,右眼微微眯起,盯着左侧的那排柜子。
“咔哒——”
又是一声,这次更清晰。紧接着,是柜门被缓缓拉开的声音,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在通道里回荡。
赵阳举起相机,手指因为紧张而僵硬,差点没握住。闪光灯再次亮起,照亮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左侧的停尸柜接二连三地打开,里面的“东西”坐了起来。
那是十几具尸体,穿着破烂的寿衣,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他们的动作极其迟缓,关节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最诡异的是,他们的眼睛都睁着,瞳孔涣散,却直勾勾地盯着林婉儿三人的方向。
“操!”赵阳忍不住爆了粗口,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李承道却异常冷静,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箓,递给林婉儿:“贴他们额头,快!”
林婉儿接过符箓,指尖触到纸面上粗糙的纹路,那是用朱砂画成的“镇魂符”。她深吸一口气,朝着最近的一具尸体冲过去。那尸体刚从停尸柜里爬出来,正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林婉儿踮起脚尖,将符箓狠狠拍在它的额头上。
“滋——”
符箓接触到尸体皮肤的瞬间,冒出一阵白烟,尸体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有效!”林婉儿喊道,信心大增。
李承道已经冲了上去,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精准地劈向一具尸体的肘关节。只听“咔嚓”一声,那尸体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攻击关节!”他喊道,“这些东西被操控了,筋腱是弱点!”
赵阳也反应过来,他看到旁边有一个红色的消防箱,立刻冲过去,用相机砸向玻璃门。“哗啦”一声,玻璃碎裂,他伸手扯出高压水枪,对着尸群按下开关。水柱喷涌而出,力道极大,瞬间将几具尸体冲得东倒西歪。
“这边!”李承道喊道,他一剑挑开一具扑过来的尸体,指向右侧的一个岔路口。
林婉儿紧随其后,手里还攥着几张没用完的符箓。跑过那具被她贴了符的尸体时,她瞥见符箓已经开始发黑,尸体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进入岔路后,身后的“嗬嗬”声渐渐远去。三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赵阳的眼镜歪了,他扶了扶,才发现镜片上溅到了什么液体,黏糊糊的,散发着和通道里一样的腐臭味。
林婉儿的心脏还在狂跳,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个月牙形的疤痕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李承道突然走到岔路的墙壁前,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露出几行刻在墙上的字:“民国二十三年,焚尸误杀。”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笔画深处是暗褐色的痕迹,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民国二十三年……”李承道喃喃自语,右眼的红血丝更密了,“正好是他被烧死的那一年。”
赵阳不解地看着他:“谁?”
李承道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里面是半张泛黄的图纸。他将图纸铺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手指在上面移动。“这里应该是……骨灰存放室。”
林婉儿突然竖起耳朵。在他们的呼吸声之外,她听到了一种新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敲击墙壁,“笃、笃、笃”,节奏均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敲击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隔壁的墙壁后面。
赵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举起相机,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手指悬在快门上,却不敢按下。
李承道握紧了桃木剑,右眼死死盯着那面墙壁。
“笃、笃、笃——”
最后一下敲击声落下,墙壁上的一块砖突然松动了,缓缓向外凸起。
林婉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握紧了背包里的黑驴蹄,那是奶奶留给她的,说能辟邪。
砖块掉落在地,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的腐臭味涌了出来,夹杂着淡淡的、像是檀香的味道。
紧接着,一只手从洞口伸了出来。苍白,枯瘦,指甲又黑又长,像是涂了墨。
第二章
那只手悬在半空,手指微微蜷缩,像是在摸索什么。林婉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了赵阳,他手里的相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镜头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李承道的反应极快,他侧身挡在两人前面,桃木剑直指那只手。剑身的反光在洞口投下一道晃动的影子,那只手似乎被刺激到了,猛地缩了回去。
“谁在里面?”李承道沉声喝问,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洞口里一片死寂,只有腐臭味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熏得人头晕目眩。赵阳慌忙捡起相机,检查了一下,发现镜头没坏,才松了口气。他刚想按下快门,拍一张洞口的照片,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翻动什么东西。
“哗啦——哗啦——”
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翻动一堆干燥的、易碎的物体。林婉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是骨灰坛……”
李承道的右眼微微眯起,他示意林婉儿和赵阳退后,自己则一步步靠近洞口。桃木剑的剑尖离洞口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到洞口边缘挂着的、像是布条一样的东西,颜色已经发黑,质地僵硬。
就在这时,洞口里突然飞出一个东西,朝着李承道的面门袭来。他下意识地偏头躲开,那东西“啪”地一声砸在墙上,滚落到地上。
是一个骨灰坛的碎片,上面还沾着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出来!”李承道怒喝一声,挥剑朝着洞口劈去。桃木剑穿过洞口,却什么也没碰到,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像是奔跑的声音,渐渐远去。
他深吸一口气,用手电筒照向洞口内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堆放着密密麻麻的骨灰坛,大多已经破碎,灰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像是一层厚厚的雪。通道尽头有一道微光,不知来源何处。
“进去看看。”李承道说。
“师父,太危险了吧?”林婉儿拉住他的道袍下摆,她的手指触到布料上的一个破洞,边缘粗糙,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过。
李承道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意外地温和:“别怕,有我在。”他的右眼扫过她手腕上的疤痕,眼神复杂。
赵阳咽了口唾沫,举起相机:“我跟你们一起去。”他的声音虽然还有点抖,但眼神却坚定了许多。刚才那些尸体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三人依次钻进洞口。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更狭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骨灰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在哭泣。林婉儿尽量贴着墙壁走,避免踩到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她总觉得那是某种不祥之物。
走了大约十几米,通道突然开阔起来,变成了一个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完整的骨灰坛,坛身刻着复杂的花纹,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光。石室的墙壁上也摆满了骨灰坛,大多都完好无损,和通道里的狼藉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应该是主墓室。”李承道低声说,他的目光落在中央的那个骨灰坛上。
赵阳举起相机,对着石室拍了几张照片。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看到石室角落里站着一个黑影,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谁在那里?”赵阳大喊一声,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林婉儿。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他的手腕上有一个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一片枫叶。
李承道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盯着那个胎记,呼吸变得急促。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已经磨损严重,上面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站在一座道观前,笑容灿烂。年轻人的手腕上,赫然也有一个枫叶形状的胎记。
“是你……”李承道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黑影突然动了,他扔过来一个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林婉儿脚边。是一个深色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糯米香味。
“僵尸王怕这个。”黑影的声音经过处理,像是隔着一层布,听不出男女老少。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石室深处跑去,那里有一道暗门,他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门后。
林婉儿捡起玻璃瓶,拧开盖子闻了闻,确实是糯米水的味道,只是比她背包里的糯米更香,更浓郁。
“师父,他是谁?”她问。
李承道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黑影消失的暗门处,伸手触摸着门框。上面有新鲜的划痕,像是刚被打开过。他弯腰捡起一张纸条,是黑影留下的,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字:“子时三刻,它会蜕皮,胸口是破绽。”
字迹苍劲有力,和之前墙上的刻字截然不同。
赵阳凑过来看了看:“子时三刻?就是今晚十一点四十五分?蜕皮是什么意思?”
李承道将纸条折好,放进怀里:“僵尸王每百年会蜕皮一次,蜕皮时力量最弱,胸口的旧伤是它唯一的破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宿命感,“我师父当年就是想在它蜕皮时除掉它,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但林婉儿和赵阳都明白了。那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没能回来。
“那这个糯米水……”林婉儿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
“应该是用特殊方法炮制过的,”李承道说,“普通糯米水只能暂时压制它,这个或许能伤到它。”他顿了顿,补充道,“小心保存,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赵阳突然“啊”了一声,他指着中央的那个骨灰坛:“你们看,那是什么?”
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只见骨灰坛的坛口放着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发脆,但上面的人还是能看得很清楚——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胸口挂着一块玉佩,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雄鹰。
“是他。”李承道的声音冰冷,“那个军阀。”
林婉儿走到石台前,小心翼翼地拿起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吾儿亲启,父罪该万死。”字迹潦草,墨迹晕染,像是写的时候手在颤抖。
“他有儿子?”林婉儿问。
“有,”李承道说,“当年才五岁,战乱中失散了,下落不明。”他的目光落在骨灰坛上,“我师父当年偷偷收敛了他的尸骨,却不知道他的怨气太重,化为了僵尸王。师父为了赎罪,一直在找他儿子的下落,想让他儿子来镇压他,可惜直到死都没找到。”
赵阳突然指着骨灰坛底部:“这里有字!”
林婉儿将骨灰坛轻轻挪开,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藏于阴,生于阳,骨殖现,怨气散。”
“骨殖?难道是他儿子的骨灰?”赵阳猜测。
李承道点点头:“很有可能。我师父当年肯定是找到了他儿子的骨灰,藏在了这里,想以此镇压僵尸王。”他环顾四周,“但这里没有骨灰坛,说明被人拿走了。”
“是刚才那个黑影?”林婉儿问。
李承道沉吟片刻:“有可能。他知道僵尸王的弱点,还知道糯米水的用法,肯定和这件事有关。”他的右眼看向暗门的方向,“我们得进去看看。”
暗门后面是一条更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渗出黏糊糊的液体,呈暗红色,像是未干的血。空气中的腐臭味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腥甜,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林婉儿走在中间,她的手一直放在背包里的朱砂墨瓶上,指尖冰凉。她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突然,她听到前面传来赵阳的惊呼声。
“怎么了?”李承道立刻停下脚步,手电筒的光束照向前方。
赵阳指着墙壁上的一幅画,脸色惨白。那是一幅用鲜血画成的画,画的是一个火葬场的场景,熊熊烈火吞噬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周围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手里都拿着火把。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字:“血债血偿”,字迹扭曲,像是用指甲蘸着血写上去的,边缘还在微微渗着新的血珠,仿佛刚画上去不久。
“这是……”赵阳的声音发颤,他举起相机,对着壁画连按了几下快门,闪光灯照亮了壁画周围的墙壁,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手印,大小不一,像是无数人曾在这里挣扎过,“是当年烧死他的场景?”
李承道的呼吸变得沉重,他伸手触摸壁画上的血迹,指尖传来一种粘稠的、带着温度的触感。“是新鲜的血,”他的声音沙哑,“这不是几十年前画的,是最近才画上去的。”
林婉儿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撞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带着冰冷的触感,像是一块石碑。她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只见她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破烂的军装,胸口有一个巨大的黑洞,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焰灼烧过。
是僵尸王!
它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婉儿。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焦糊味和尸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婉儿!”李承道大喊一声,挥剑朝着僵尸王砍去。
僵尸王却像是没看到桃木剑一样,只是伸出铁钩般的指甲,朝着林婉儿的脖子抓去。林婉儿的反应极快,她猛地侧身躲开,同时从背包里掏出朱砂墨瓶,拔开瓶塞,将里面的朱砂墨狠狠泼向僵尸王的脸。
“滋啦——”
朱砂墨落在僵尸王脸上,发出一阵像是烤肉的声响,冒出浓烈的白烟。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声音像是金属摩擦,震得人耳膜生疼。趁着这个机会,林婉儿转身就跑,却被地上的骨灰坛碎片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的手肘磕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疼得钻心。还没等她爬起来,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了自己。她抬头,正好对上僵尸王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恶意。
僵尸王的手再次抓来,林婉儿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就在这时,她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李承道的怒喝和僵尸王的嘶吼。她睁开眼,看到李承道正用桃木剑死死抵住僵尸王的手臂,赵阳则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向僵尸王的胸口。
“快走!”李承道对林婉儿喊道,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用尽全力。
林婉儿咬着牙爬起来,她看到通道尽头有一扇门,像是停尸间的样子,就朝着那里跑去。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远,她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冲进停尸间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福尔马林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房间里摆放着十几个停尸柜,大多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柜子是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