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外卖员的美女住户鬼(第3页)
“王秀莲也参与了分尸。”林婉儿突然明白过来,她踢开脚边的钞票,发现每张钞票的角落都有个小小的指甲印,“苏晴死前抓伤了她,她怕留下证据,才让张磊用水泥封尸。”
这时,地下室的消防栓突然“哐当”一声弹开,里面涌出股白雾,带着浓烈的煤气味。赵阳想起王秀莲家的煤气味,心里咯噔一下:“她想炸了这里!”
三人往密室外冲,刚跑到铁门处,就听见身后传来孩童的笑声。林婉儿回头,看见个穿红色肚兜的小男孩蹲在钞票堆里,正用手指蘸着水泥画画。画里是栋红房子,门口站着个穿外卖服的男人,手里举着个钱袋,房子的窗户里,有个女人的影子正在摆手。
“是王秀莲的儿子。”林婉儿拽着赵阳往外跑,“他的怨气被苏晴的血激活了,现在和她缠在一起,更难对付了!”
铁门在身后“砰”地关上,还能听见里面传来水泥浇筑的声音,沉闷得像心脏被捂住。赵阳靠在墙上喘气,发现自己的警服后背湿了一大片,摸起来黏糊糊的,凑到鼻尖闻,是股甜腻的腐败味——和苏晴影子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师父,现在怎么办?”林婉儿的罗盘彻底碎了,玻璃碴扎在她手心里,渗出血珠。
李承道盯着地下室的铁门,桃木牌上的红光越来越暗:“钱还没找到。苏晴的执念不止是复仇,她要把钱送到母亲手里。”他突然看向公寓的楼梯间,“张磊藏的那笔钱,根本不在消防栓里,是她故意引我们来的。”
赵阳突然想起王秀莲家的儿童画:“那个小男孩画里的外卖箱……会不会钱藏在张磊的外卖箱里?”
三人冲到公寓楼下,张磊那辆电动车还歪在墙角,车筐里的外卖箱盖开着条缝。赵阳打开箱盖,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没有钱,只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米白色睡裙,和苏晴死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裙摆处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
“这是……”林婉儿的手指刚碰到睡裙,裙子突然燃起蓝火,烧得飞快,最后剩下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裹着张银行卡和张纸条。纸条上是苏晴的字迹:“密码是我妈的生日,拜托了。”
银行卡的背面贴着张医院的缴费单,收款人是苏晴的母亲,日期是案发前一天。
这时,整栋公寓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墙壁的瓷砖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凝固的血。404室的红门“吱呀”作响,门沿的抓痕越来越深,隐约能看见里面伸出无数只手,正抓着墙壁往外爬。
“噬魂阵成了!”李承道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指着公寓的顶层,那里的天台正在冒黑烟,“苏晴的怨气和地基下的煞气连起来了,再不走,整栋楼的人都要被拖下去当替身!”
天台的门没锁,风卷着黑雾扑面而来。赵阳刚迈进去,就看见个模糊的黑影吊在水箱上,长发垂到地上,像条黑色的蛇。黑影慢慢转过头,脸是青灰色的,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正是王秀莲说的那个地基下的无名女尸。
“她是民国时期的窑姐,被人杀了埋在这儿,怨气攒了百年。”李承道的桃木牌突然炸裂,碎片溅在他手背上,划出细小的血痕,“苏晴的血刚好成了引子,现在她要借苏晴的肉身还魂!”
黑影突然俯冲下来,林婉儿将手里的银行卡掷过去,卡片划过黑影的脸,竟带出串火星。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后退半步,苏晴的影子突然从黑影身后钻出来,手里举着那张缴费单,喉咙处的伤口对着黑影,像是在嘶吼。
“她在保护我们。”赵阳突然明白,“她想让我们把钱送出去!”
李承道撕下道袍的下摆,蘸着自己的血画了道符,往水箱上一贴。黑雾瞬间散开,露出水箱底下的承重柱,柱身上刻着些模糊的符文,正是镇压无名女尸的阵眼。“赵阳!砍断它!”
赵阳掏出消防斧,猛地劈向承重柱。木屑飞溅中,他看见柱心里嵌着枚银色的星星吊坠,和苏晴的手链正好配对。斧头落下的瞬间,整栋公寓发出声巨响,404室的方向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消散了。
天台的黑雾渐渐散去,露出灰蒙蒙的天。林婉儿手里的银行卡还在发烫,她望着红门公寓的方向,那里的404窗口,有个穿米白色睡裙的影子正挥手,影子的手里,拿着张照片,上面是位笑容慈祥的老太太。
“她走了。”林婉儿的眼眶有点热,“钱送到了。”
李承道坐在天台上,看着手背上的血痕,那里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还没结束。”他指向远处的废品回收站,那里站着个穿外卖服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个外卖订单,收货地址是红门公寓404,备注写着“带包纸钱”。
男人慢慢抬起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正是失踪的张磊。
张磊的脸在废品回收站的阴影里忽明忽暗,外卖服的袖口还沾着水泥渍,和地下室里的一模一样。他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订单详情页的“备注”栏正在自动刷新,原本的“带包纸钱”被一行新字覆盖——“我的钱,该还了”。
赵阳摸向腰间的枪,指尖却触到片冰凉。低头看时,枪套里不知何时缠满了银色手链,链坠的星星尖棱抵着皮肤,像要扎进去。“你不是死了?”他的声音发紧,后颈的烫感又涌上来,这次清晰得像有人用烟头在烙。
张磊没说话,只是咧开嘴笑。他的嘴唇裂着道口子,里面嵌着些红色的纸屑——正是苏晴照片的碎片。“我欠她的,”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着的不是汗,是暗红色的黏液,“她欠‘那个’的。”他往红门公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里的天台正飘着缕黑烟,形状像个女人的侧影。
李承道突然从道袍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从密室水泥里抠出的指甲盖,沾着苏晴的血。“地基下的女尸,是被人活埋的。”老道士的声音发哑,桃木牌的碎片还攥在手心,“民国二十三年,这地方是家妓院,她是头牌,被富商买走后就没了音讯——原来就埋在这栋楼底下。”
林婉儿突然想起王秀莲家的儿童画,画里的红房子墙缝里嵌着碎金片。“她的首饰!”她拽着赵阳往公寓跑,“富商给她的金器被一起埋了,苏晴的手链和她的是同款,这不是巧合,是煞气在找替身!”
红门公寓的楼道已经塌了一半,碎砖里混着些腐朽的木片,上面刻着模糊的“花魁”二字。404室的红门彻底掉了漆,露出里面的木板,上面用朱砂画着个诡异的符号——和地基女尸脖子上的勒痕形状一模一样。
“她在这儿设了局。”李承道踹开虚掩的房门,客厅的地板已经塌陷,露出底下的地基。黑黢黢的洞口里冒出股寒气,带着脂粉和铁锈混合的怪味。“苏晴的手链能打开她的坟,张磊的贪念、王秀莲的杀子之罪,都是被她算好的祭品。”
赵阳突然听见洞口里传来滴水声,探头去看,发现洞壁上嵌着些金镯子、银耳环,最深处有个紫檀木盒,盒盖缝里露出半截银色链子——和苏晴的手链是一对,只是链坠的星星缺了个角。
“那是她的东西。”林婉儿的声音发颤,她看见盒盖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穿旗袍的女人笑靥如花,手腕上的手链闪着光,“苏晴是她的转世,煞气等了百年,就为了让她亲手打开坟,好借尸还魂。”
洞口突然喷出股黑雾,张磊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带着哭腔:“我看见她了……她在数钱,数的都是纸钱……”黑雾里伸出无数只手,抓着张磊往洞里拖,他的外卖服被撕开,露出后背的抓痕——和苏晴尸体上的淤痕一模一样。
“救我!”张磊的手指在地上抓出深深的血痕,指尖碰到赵阳的鞋,“我把钱还给她!都在……都在电动车座底下……”
李承道突然将沾着自己血的桃木牌碎片扔进洞口,黑雾瞬间沸腾起来。“赵阳,把银行卡扔下去!”老道士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苏晴的执念是钱,用她妈的救命钱镇住煞气!”
赵阳掏出银行卡,刚要扔,却被林婉儿按住。她从口袋里摸出苏晴的病历单,上面的死亡日期被红笔圈着——正是地基女尸的忌日。“还要这个!”她将病历单和银行卡一起扔进洞口,“告诉她,心愿了了,别再被煞气缠着了!”
洞口里传来声凄厉的尖叫,像两个女人的声音叠在一起。黑雾渐渐散去,张磊的半个身子已经进了洞,只剩只手露在外面,死死攥着块碎金片。赵阳想去拉,那只手突然松开,金片掉在地上,滚到李承道脚边。
老道士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金片,就听见洞底传来声叹息,轻得像风吹过花瓣。地基的洞口开始自动合拢,塌陷的地板慢慢复原,404室的红门“吱呀”合上,门沿的抓痕渐渐淡去,最后只剩块干净的红漆门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磊彻底消失了,只有他的电动车还歪在公寓楼下,车座底下的钱袋露着角,里面的钞票上印着的不再是苏晴的脸,而是正常的花纹。赵阳把钱袋交给警局,备注写着“归还苏晴家属”,附带上那张银行卡。
三天后,红门公寓被勒令拆除。挖土机刚挖到地基,就从土里翻出具完整的女尸,穿旗袍的尸体竟没腐烂,手腕上的银链闪着光,链坠的星星缺角处,正好能嵌进从张磊手里掉出的碎金片。
李承道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工人将女尸装进尸袋。他的道袍已经洗得发白,袖口的破洞用蓝布补着,像块补丁。林婉儿递来杯热茶,发现师父的手一直在抖,指甲缝里还嵌着些红漆碎屑。
“她走了吗?”林婉儿轻声问。
老道士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天。梅雨季的天空难得放晴,阳光洒在拆迁后的废墟上,亮得让人睁不开眼。远处的废品回收站传来“哐当”声,像是有人在整理铁桶,隐约能听见个女人的笑声,轻快得像风铃。
赵阳走过来,警服外套上别着枚新徽章。他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是苏晴的病历单,背面多了行娟秀的字迹:“谢了。”
“局里说这案子算破了。”赵阳的声音有点闷,“张磊畏罪潜逃,王秀莲死于煤气中毒,算是……恶有恶报。”
林婉儿突然指向废墟深处,那里有棵新冒芽的玉兰花,花瓣上沾着点红漆,像滴凝固的血。“她留下的。”她笑了笑,眼角有点湿,“苏晴说过,她妈妈最喜欢玉兰花。”
李承道摸出块新的桃木牌,上面的“镇”字刚刻好,还带着木屑。他把牌递给林婉儿,又给了赵阳半块朱砂:“走了。”趿拉板踩在碎石上,发出“咔嚓”的响,“下个案子在城西,听说有户人家总收到匿名外卖,地址写的是……火葬场。”
赵阳的脚步顿了顿,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朱砂,突然笑了。林婉儿握着桃木牌,感觉牌面微微发烫,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醒了过来。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红门公寓的废墟上,像三个歪歪扭扭的“镇”字。远处的外卖平台后台,那个“红门公寓404”的订单还挂着,备注栏里的“带包纸钱”被改成了“不用了,谢谢”,接单骑手的头像,不知何时变成了朵玉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