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魔的秋波 作品

第515章 这些年下来,诸位觉得股份制如何?(第2页)

李国助坐在唯一的梨花木桌主位,桌上摊着台湾全岛图,用朱砂圈出魍港、大员、淡水几处据点。

黄碧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分坐在他两侧。

那老者头发白了大半,用根磨得发亮的牛角簪子松松绾着,

鬓角几缕碎发被穿堂的海风拂得轻颤,却丝毫不显凌乱。

他的脸是深褐色的,像被日头和咸风反复腌过,皱纹从眼角蔓延到下颌,密而不乱,

像老渔民手里那张浸了油的网,每一道纹路里都沉着岁月。

最出奇的是他的眼睛,不算大,瞳仁也有些浑浊,却看得格外细。

此时没人说话,他便垂着眼,目光落在桌角那盏粗瓷茶碗上,

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膝头,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第二关节。

那动作轻缓得很,像在掂量什么,又像在安抚什么,透着种近乎本能的专注。

他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衫,袖口磨出毛边,

露出的手腕上有几道浅淡的旧痕,像是被细锐之物划过,早已和皮肤融为一体。

周身没什么特别的气派,却让人瞧着安心,

仿佛无论桌前要议什么风浪,经他这双眼睛看过,总能寻出妥帖的章程来。

商栈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桌上的台湾图在穿堂风里微微掀动,

会议还没开始,空气里已漫开几分沉甸甸的郑重。

自从与李国助在台北分开,钟斌便径直来到魍港,将要开会的消息告知了刘香、杨六、杨七、李魁奇四人。

这些天来,五人都在魍港各自忙着手头的事,等待李国助来开会。

此时,刘香正站在商栈角落的货箱旁,手里捏着张马尼拉来的船单,指尖划过“白银三百箱”的字样,眉头微蹙着核对;

杨六、杨七兄弟蹲在门口,对着摊开的屯田账册低声合计,

杨六用炭笔在“嘉义新垦亩数”旁打了个勾,杨七则在旁念叨着该添多少农具;

李魁奇靠在墙边,翻看刚到的漳州生丝样品,手指捻了捻丝质,又对照着墙上的贸易账簿核价;

钟斌站在桌旁,正用碳笔在航道图上补画几处新测的浅滩标记,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