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山精魑魅,顽石成精。
(前面补了一章,第三章还是没能写完...)
(明天中元节,休息一天,但会把今天的补完。)
神君心中暴怒,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笑道:
“好!好!好!”
“想不到,老鬼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倒是让本君,高看了一眼。”
“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
然而,社伯却是根本无心理会他的言辞,军伍出身,自知一鼓作气的道理。
长枪被阻瞬间,那五条煞气毒龙凌空一旋,瞬间合而为一,俯冲而下!
完全不讲武德的一枪,让正在说场面话的神君面上一黑。
而在数十里外,看着社伯这一枪,陈年却是眼前一亮。
“依托山川地势,军阵之势,引地脉煞气为已所用。”
“五龙合一,好悟性,好枪法!”
枪,陈年也曾用过,但那是借了玉清摧魔神咒之力。
论及对近战枪法的理解,他实际上的并不是很精通。
“若是将那山川阵势换作法坛...”
“将那五龙,换作五炁或者是五雷...”
就在陈年念动之间,山林上空,那五龙合一所化的煞气毒龙已经俯冲而下。
神君眼神一冷,吃过一次亏,他不敢大意。
也顾不上墨玉盾牌的损伤,指诀连变,玉盾横空阻拦。
与此同时,一把骨伞旋转撑开,道道青光涌现,霎时间,四周环境丕变。
原本的雪夜山林,变作了一座缥缈云峰,四周祥光四起,亮如白昼。
有龙腾云海,鸾鸟翔天,仙鹤翩跹之中,生出道道云气。
山峰之上,奇花绽放,琳琅满山,无数琼楼凌空,恍若仙境。
这一变化,使得山林之中,尚不知发生何事的一众江湖术士、武林高手看得如痴如醉。
却不知,其中杀机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降临。
云气之中,无形无质毒雾蔓延而出,向着四周迅速扩散。
面对骤变的环境,社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近在咫尺,就算速度再快,又能跑到哪里去!?
更何况,军阵之下,自有感应。
被军阵锁定,这神君根本跑不了。
那毒龙与枪锋,几乎同时抵在玉盾之上!
强烈的冲击,将眼前幻境掀去一角,那墨玉盾牌之上蛛网冰裂更加明显。
然而,神君却如同未见,全然不在乎,只见那骨伞旋转之间,他周围之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不好!”
社伯见状,瞳孔猛然一缩,心知不妙。
军阵在人,成也在人,败也在人。
他依靠军阵强攻,能取得一时上风,但这等幻术之下,就算军阵有所感应,也是慢了半拍。
两军对垒,失去瞬间先机,足以致命!
更何况,他麾下的阴兵,远非这些妖邪的对手。
即便在军阵的加持之下,也撑不了多久。
心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社伯眼神一眯,陡然发出一声暴喝:
“给我破!”
神君不敢大意,他手中印诀一变,墨玉盾牌之上光芒大盛。
然而,下一瞬,他却觉得盾上一空。
只见那煞气毒龙竟然放弃了进攻,转而朝着社伯手中的长枪蟠附而上。
毒龙、长枪,山川地势,在军阵的统合之下,瞬间凝于一点。
长枪横指,气势滔天。
长须飘荡之间,缓手,起势!
一枪刺出,枪尖巨大的撕扯力道使得四周煞气疯狂翻涌。
神君骨伞所布的幻境,竟在这撕扯之下,如同波纹般起伏扭曲。
幻境之下,隐现四道巨大的虚影占据四方,垂首俯身、长枪斜指,至极的杀意将神君完全锁定。
“死!!!”
一声断喝之下,长枪出手。
蓄力到极致的一枪,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刺出。
这一次,墨玉盾牌应声而破。
枪锋去势不减,直取骨伞之下的神君。
神君见状却是眼神一眯,整个人不闪不避,嘴角泛起一抹讥讽。
看着神君的表情,社伯心中一沉,但枪锋所指,一往无前。
枪锋与那心念几乎是同时到达。
“叮!~”
又是一声震颤灵魂的撞击。
骨伞应声而破,然而,枪锋却再一次停在了神君身前。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阻挡,有的仅仅是一具肉身!
枪尖所抵之处,竟是一片通体透白的白玉!
社伯见状,瞳孔猛然一缩,也顾不上长枪,身形猛然后撤,口中疾呼道:
“你是山魈!?!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会这般幻术?!”
山魈者,乃古怪岩石、凶恶山神所化,顽石之辈,最是难成。
但一旦生出灵智,化去原型,便是非一般妖物可比。
就那一身顽石所成的肉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破去的。
神君闻言伸手一抓,握住了社伯的枪尖,轻笑道:
“若非如此,如何能引你出城?又如何破去你这军阵?”
“不过让本君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军伍出身,能成一成之社伯的,基本上都是大魏朝开国阵亡将帅所封。
与朝廷和监天司关系极为密切,若是放了出去,只怕日后会带来无数的麻烦。
“破除军阵?!”
社伯闻言一惊,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地。
自家事自家知,论修为,他本身就比不过这山魈所成的神君。
能够正面对决,依靠的就是社伯权柄带来的山川地势之妙和那军阵加持。
若是军阵被破,无异于斩去了他一臂。
不过军阵,岂是那么容易破的?!
他心思刚定,就听到那神君嗤笑一声道:
“对了,你问这幻术,社伯莫非是忘了?山精魑魅向来形影相随。”
“而魑魅,最擅长的便是毒阵!”
“毒阵”二字一出,虚空之中,顿时传来一声嬉笑。
四周幻境如同云烟般散去,鬼雾再现,煞气弥漫之中,那双目猩红的阴兵魂体正在缓缓溃散,如同熔蜡。
看到这一幕,社伯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军阵之法,以势压人,从不怕什么正面对攻、神魂诅咒,独独拿这无形无质的毒术毫无办法。
军阵一破,再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已,就算拼上那五百年香火所成的法身,都不一定有胜算。
念头一生,他便心生退意,围山诛邪他已经做了。
力不能及,那是能力问题,他就不信那驱邪院如此不讲道理。
想到此处,他抬头望向陈年所在的破庙方向。
相隔近百里,又有大山相阻,他自然是看不到陈年的动静。
但他这个动作,却让那神君眉梢一挑,开口道:
“怎么?莫非给你下文牒之人,就在那边?”
“一封文牒就把堂堂社伯吓成这样,说起来,本君还得谢谢他。”
“如若不然,社伯这缩头乌龟,不知还要当到何时。”
“不过看样子,你这看人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嘛。”
“那位,好像并不关心你的死活。”
这般攻心之言,顿时戳到了社伯的痛处。
他当初故意让小鬼传递消息,未尝没有想要仗势的意思。
如今对方不买账不说,那驱邪院之人更是袖手旁观,明显是要坐山观虎斗。
自已则成了一个笑柄,堂堂一府社伯,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不过神君之言,也给了他一个提醒。
想到那封文牒,社伯心中猛然一震。
“一封文牒就想让我卖命,自已稳坐钓鱼台,真当我好糊弄。”
“既然你不愿意出来,不愿给我活路,那我就逼你出来!”
念及此处,他心中一横,伸手向怀中一掏,猛然丢出一封文牒,直朝那神君面门而去,同时口中喝道:
“北极驱邪院的文牒在此,本君乃是奉命围山诛邪。”
“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上一条性命。”
“否则,等到那鬼律法官到此,想要求饶,可就晚了。”
此言一出,那引幻境散去,再次聚集到一起山门群妖之中,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甚至连跟随社伯而来的一众鬼神,都变了脸色。
这社伯糊涂了不成,关键时刻,竟然拿出这么一个东西糊弄。
然而,社伯却是不管不顾,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若是他们不笑,如何逼那人现身,到时候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条。
神君闻言更是发出一声嗤笑道:
“北极驱邪院的文牒?本君倒是早有耳闻,还从未见过。”
“如此机会,若是不拜读一番,岂不是...”
话语之间,他满不在乎的挥手招过那文牒,面带讥讽之色,将之打开。
在看到文牒之上朱印的一刹那,神君瞳孔猛然一缩,话音戛然而止。
赤朱印文如九幽烙铁灼入双目,让他后面的半段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嘴里。
几乎同时,山林深处,一声清脆的铃响裂空而至。
似冰河迸碎、玉山倾颓的铃声之下,有声音朗朗:
“岂不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