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手上沾满了鲜血(第3页)

当一切稍作安顿,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眼皮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双腿也像绑上了千斤巨石,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深知敌人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他简单地吃了点压缩饼干,那饼干硬邦邦的,如同石头一般,在口中咀嚼时咯得牙齿生疼,喝了几口冰冷刺骨的水,那水如同寒冰般顺着喉咙滑下,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之后,便强撑着巡查防线。月光洒在雪地上,原本洁白的雪被鲜血浸染,斑斑驳驳,像是一幅用生命绘制的惨烈画卷,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阴森。他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每一步都仿佛在丈量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很快就被打破。午夜时分,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那哨声如同恶魔的召唤,尖锐而刺耳,瞬间穿透了寂静的夜色。

紧接着,远处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呼喊声,那声音如同闷雷般在黑暗中滚动,越来越近。林泰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立刻意识到:敌军反扑了!

几乎是瞬间,他的身体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所有的疲惫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战斗意志。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而坚定,如同两柄寒光闪烁的利剑,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敌军毫不留情地发射了照明弹,刹那间,整个雪地被照得发蓝,亮如白昼。那冰冷的蓝光如同恶魔的目光,将整个阵地暴露无遗。

林泰迅速冲向自己负责的战壕拐角,一路上,子弹呼啸着从他耳边飞过,尖锐的气流割破空气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呼啸。

他能感觉到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的灼热,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自己击中。他的身体灵活地躲避着,每一次闪身都充满了惊险与刺激。

终于,他蜷缩在战壕拐角,这里相对隐蔽一些,但也绝非安全之地。呼啸的子弹不断在头顶飞过,溅起的雪花和泥土落在他的身上。

他紧紧地握着步枪,手指熟练地伸向子弹袋,准备往步枪弹仓压子弹。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掌心一阵钻心的疼痛,那疼痛如同尖锐的针猛地刺入他的肉里。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低头一看,才发现之前结冰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正从那裂开的伤口中缓缓渗出,在这极寒的温度下,很快就有再次结冰的趋势。

曳光弹如同一支支燃烧的利箭,在墨色的寒夜天幕上疯狂地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红线。那光芒炽烈得近乎灼目,将原本沉寂的夜空切割得支离破碎,每一道光轨都像是死神挥舞的镰刀,裹挟着冰冷的杀意呼啸而过。林泰紧紧地贴在战壕拐角的土墙后,背脊与粗糙的泥块硌得生疼,却浑然不觉。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头顶那不断交错的红线,瞳孔在强光与暗影的交替中剧烈收缩,耳朵里灌满了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混杂着战友们嘶哑的呼喊与枪炮的轰鸣,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耳膜上反复穿刺。

敌人的火力铺天盖地而来,密集得如同骤雨,根本无法看清他们在夜色中隐藏的具体位置。

林泰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掌心的伤口在反复握枪中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与冰冷的枪身粘在一起,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带着硝烟味的寒气,强忍着痛楚将步枪稳稳地端在身前,枪托紧紧抵住肩窝,对着敌军大致的方向开始盲射。每一次扣动扳机,步枪都会猛地后坐,枪托重重地撞在他的锁骨上,那股冲击力如同重锤反复敲击,震得他锁骨生疼,仿佛下一秒骨头就要裂开。

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每一次射击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一场惊险的博弈,每一颗呼啸而出的子弹都承载着他守护阵地的决心。

汗水顺着他满是尘土的额头不断滚落,与脸上的泥垢混合在一起,在脸颊上冲刷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又很快在寒风中冻结成冰。

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扣动扳机而变得麻木僵硬,指关节泛着青白,但手臂却像浇筑了钢铁一般,始终保持着稳定的射击姿势。

时间在这场惨烈的对峙中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林泰的体力在飞速消耗,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疼痛,仿佛要从喉咙里挤出火焰。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红线与黑影渐渐重叠,但眼神深处的坚定却丝毫未减。“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他在心中反复默念,“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绝不能让战友们的牺牲白费!”

在激烈的交火中,战友们的呼喊声、枪炮的轰鸣声与伤员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悲壮的战歌。

有的战友在嘶吼着冲锋的口号,声音里充满了无畏的勇气;有的则在痛苦地呻吟,那微弱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林泰的心上。

他知道,每一个坚守在这里的战友都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自己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终于,在天际泛起鱼肚白的凌晨时分,经过一番殊死搏杀,敌军的攻势渐渐瓦解。战场上的枪炮声如同退潮般平息下来,弥漫的硝烟在清冷的晨风中缓缓飘散,露出被炮火熏黑的天空。林泰颤抖着放下步枪,枪身的余温与掌心的血迹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