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箬水 作品

第471章 像一群蛰伏的鬼魅

夜色如墨,将岩缝裹进一片浓稠的黑暗里。林泰背靠着冰冷的岩壁,主动接过第一班岗。岩壁上的冰碴硌得脊背生疼,却让他混沌的大脑保持着清醒。

岩缝外,风雪正以更狂暴的姿态肆虐,呼啸声如同野兽的咆哮,卷着雪粒重重拍打在灌木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他将夜视仪稳稳架在眼上,调试焦距的手指因寒冷而有些僵硬。镜片里的世界瞬间被染成诡异的暗绿色,雪地里的每一道沟壑、每一根枯枝都清晰可辨,却又透着几分失真的诡异。

远处的松树在风雪中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像一群蛰伏的鬼魅。

林泰的呼吸放得极轻,生怕呼出的白气模糊了镜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枪身的冰冷透过手套传来,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沉淀。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的战斗——张冲倒吊时的怒吼、弹药箱爆炸的火光、敌人逃窜时的黑影……那少算的两个人,像根细刺扎在心头,不深,却时时作痛。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许多。岩缝里传来战友们均匀的呼吸声,张冲偶尔会因为伤口疼痛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很快又陷入沉睡。

林泰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夜视仪,绿色的视野里,只有风雪在不断移动,扬起阵阵雪雾。

凌晨三点,正当他的眼皮开始发沉时,夜视仪的边缘突然闪过一抹微弱的红色——是热源信号!林泰的神经瞬间绷紧,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他迅速转动焦距,将视野锁定在信号出现的方向。

五百米外的雪地上,一个模糊的红色轮廓正在缓慢移动。

他的神经瞬间绷紧,好似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心脏也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清楚,这极有可能是敌人,在这危机四伏的雪夜,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整个队伍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他的手指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着,那颤抖的幅度虽小,却像电流一般传遍他的全身。

但他的动作又极为迅速地转动着夜视仪的焦距旋钮,仿佛那是拯救整个队伍的关键开关。

每一次轻微的转动,他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试图让那模糊的信号变得清晰。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口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频繁地用戴着手套的手背擦拭着镜片。

随着焦距的调整,他发现那热源信号正缓慢却坚定地靠近。那缓慢的移动轨迹,像是死神一步步逼近的脚步。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是敌人的侦查小队?

来探清他们的虚实,然后引来大部队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是设下的陷阱,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他们上钩?每一种猜测都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青筋也因为焦虑而突突地跳动着。

林泰不敢有丝毫耽搁,他深知时间就是生命。他缓缓地将头从夜视仪上移开,那动作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轻轻却又急促地用手指敲击着岩壁,一下、两下、三下……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岩缝里如同警钟一般,瞬间唤醒了沉睡中的其他人。那声音在狭窄的岩缝中回荡,仿佛在宣告着危险的降临。

展大鹏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像一只敏捷的猎豹般弹了起来。

他的双眼还带着惺忪的睡意,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但手中的机枪却早已稳稳地架好。他的身体还残留着睡觉时的温热,可一接触到冰冷的机枪,那凉意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他迅速地调整着枪口,精准地对准了热源信号出现的方向。他的眼神迅速变得犀利而警觉,仿佛一头等待猎物靠近的猛兽,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何晨光也迅速地趴到林泰的身边,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的狙击枪稳稳地架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那岩石就像他的战友,给予他坚实的支撑。他的脸颊紧紧地贴着枪托,仿佛与枪融为一体。

透过狙击镜,他仔细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他的呼吸沉稳而有规律,每一次呼气和吸气都与他的心跳同步。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他的内心却出奇地平静,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他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扳机上,那手指如同钢铁般坚定,只等队长一声令下,就能让子弹呼啸而出。

风雪依旧在肆虐着,大片的雪花被狂风裹挟着,如刀刃般割在众人的脸上。那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仿佛要把他们的脸割破。

在这风雪的掩护下,三个模糊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他们就像从地狱中爬出的幽灵,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们走得很谨慎,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着地面的虚实。

领头的那个人,身形高大而壮实,他端着步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次落脚都很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的眼神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锐利,像两颗寒星般闪烁着,那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狠和狡诈。

后面的两个人则显得有些吃力,他们拖着一个长长的、沉重的东西。那东西在雪地上拖动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那声音在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泰眯起眼,仔细地辨认着。他的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他看清他们拖的是具尸体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那皱纹仿佛是刻在他脸上的一道道沟壑。

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这尸体究竟是谁的?是他们的同伴,还是用来迷惑他们的道具?敌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更加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