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舟 作品

第155章(第2页)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且惠也再回避了。她说:“他样样都好,没什么可挑剔的,但我就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是最大的原罪,剩下所有的方面再优异,在她眼里也等于零。

且惠站起来,最后一次跟董玉书报备:“妈,你也别再给我介绍,我不准备结婚了。”

“你不结婚,是怎么个打算呢?”董玉书斜起两只眼睛看她。

她不敢看妈妈,两只眼珠子盯着地面:“我......工作太忙了,两头兼顾不过来。”

董玉书拍着茶几起身,最终忍着没有发火:“钟且惠,一直糊弄我吧你就。”

几秒后,“嘭”的一道巨响,是董玉书摔上了门。

且惠站在原地,鼓膜内的震荡传到心弦上,那一声像摔在了她的心里。

她要怎么跟妈妈说,自己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沈宗良,她爱他爱得太久了,靠人力已无法脱身。也许不用说,知女莫若母,妈妈比谁都要清楚。

百年世事如流水,且惠怎么觉得,她身上爱人的能力仿佛丢在了陈年旧梦里,回不去,也捡不起来了呢。提起谈恋爱,她就有种空着荷包逛奢侈品店的怯懦,实在无能为力。

这句话说出来轻飘飘,但听见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只会认为她是在无病呻吟。并笑话说,怎么会有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离谱过头了。

有更直接的,兴许会痛骂到她的脸上,你他妈在矫情什么东西?

且惠洗了一个漫长的澡,恨不得用水冲掉所有的怀疑和猜测,洗到最后,连指腹都泡得起皱发白。

她关掉花洒,站在浴室里,在氤氲的水汽里喘不上来气了,撑着墙做了几个深呼吸。

且惠发觉,焦虑症的躯体化症状好像又有了复发的迹象。她连浴袍都没穿,就抱着洗漱台吐了起来,吃下去的晚饭全呕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