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放任的谎言

“姐姐，姐姐，是我哦，是我哦。”

艾斯嬉皮笑脸的说着那套与诈骗分子如出一辙的开场白，语气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雀跃，茉可攥着听筒的手指渐渐松弛下来，眉头舒展，却是抿着唇并不说话。

“……”

空气安静的只剩呼吸的声音，没有听见电话虫那边的声音，艾斯疑惑的敲了敲通话筒。

“姐姐?姐姐?喂，喂，姐姐?听得见吗？”

“……”空气依旧沉默。

“啊呐，电话虫坏了吗?”

宁愿怀疑电话虫坏了，都没怀疑过她在生气，茉可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轻轻叹了口气，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

“身体，怎么样？”

“姐姐你终于理我了!我的身体很好哦，非常健康呢。”

艾斯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啪的拍向自己结实的胸膛，咧嘴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来，像极了摇着尾巴撒欢的小狗。

“害，你啊。”

听见艾斯这话，茉可还有什么不明白，艾斯根本就是故意引她说话，看来也是明白自己做的事惹她生气了。

“嘿嘿，我看见姐姐留在茉香的消息了，姐姐是有事找我?”

艾斯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凌乱遮住温和的眉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手心的几块黑色石头。

“嗯，前面因为处理其他事情，一直没时间帮你补充瑟拉菲特石，你身上的瑟拉菲特矿石恐怕都在那次拿去救萨奇哥哥了吧，本来是打算等你去奥菲利安的时候，给你再备一些，谁知道你半路跑了，所以你这几天乖乖待在露露西亚王国，我过去找你。”

“姐姐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身上还有好几个没用呢，和路飞见面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些。”艾斯果断拒绝了茉可，声音里满满都是对茉可的关心。

“真的?”

眉骨压下的阴影里，瞳孔缩了缩，茉可将信将疑的问到，路飞性子急，出海的时候，她是帮路飞多准备了些瑟拉菲特石，两人在阿拉巴斯坦确实也见面了，不过，艾斯真的有向路飞拿吗？

“真的，真的!对了，姐姐你现在也在阿拉巴斯坦吧，那你有没有和路飞见面，路飞真的是狠狠大闹了一场啊，他看到姐姐的时候肯定很兴奋吧！”

艾斯按着帽子，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语气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没见面，路飞当时在忙着逃跑呢。”

茉可顺着话说了下去，并未点破艾斯的刻意。

“哈哈哈哈，是吗？不愧是路飞啊，对了，对了，姐姐我和你说哦，路飞他真的找到了很好很有趣的伙伴呢，那些人很可靠，我也总算是能放心了呢。”

一直让自己操心的弟弟踏上冒险，并且遇见了非常可靠的同伴，作为哥哥，艾斯真的很开心。

“艾斯已经完全变成可靠的哥哥了呢。”

茉可睫毛轻颤，眼角泛起一抹柔软的笑意。

“唉——明明我一直就很可靠的。”艾斯拖长了尾音，故作哀怨的说着。

“是吗？那这位可靠的哥哥为什么不敢和姐姐见面?”茉可一瞬间又把还未扯远的话题拉了回来。

“……!!这不是怕姐姐你说我吗？”

艾斯暗道不好，完全没想到茉可竟然完全不被迷惑，一句话又回到了原话题，真不愧是他的姐姐。

“艾斯，你说实话，你身上真的还有能用的瑟拉菲特石吗？”茉可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少有的严厉。

“姐姐，我真的还有，放心吧，而且我已经找到了蒂奇的踪迹，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他了，等抓到他，我就回来，我很期待姐姐穿婚纱的样子哦。”

艾斯声线平稳，呼吸节奏规整如常，单就这点而言，确实找不出撒谎的痕迹，茉可后仰着陷进沙发，仰头望向被乌云遮蔽的天空，转瞬即逝的复杂神色如同被惊起的蝶翼，在昏暗光线中扑簌簌地闪着细碎的光。

流云缓动，光浪在窗棂上拍溅开来，将窗边的茉可裹进粼粼波光里，耳畔回响着海浪即兴演绎的颤音，浪尖将光粒抛向半空，又用柔软的手掌接住，任起绽开珊瑚状的银花，朦胧的海雾化作光的纺纱，将月光织成若隐若现的绸缎，将岛屿覆入一场永不落幕的深海幻梦。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算隔着电话，就算相隔千里，茉可依旧能清晰的察觉，艾斯在说谎，艾斯现在的行为似乎不希望她插手，她答应过香克斯，不再插手孩子的冒险，或许她应该相信一下艾斯。

几番思虑下，茉可最终还是妥协了，抬头望向窗外的苍穹，眸中倒映出一轮硕大的蓝月，清冷的光晕像是无声的叹息，又仿佛是命运温柔的凝视，将所有的犹豫与不甘，都悄然融进这静谧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