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葭英 作品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先考穆公讳寿之墓

良久,李云从背影已然不见,李云洲仍倚着湿滑的墙壁,身体微微颤抖。

愤怒、屈辱和近乎疯狂的绝望,仍在心底泛滥,未曾退潮。

阿干的“外人”二字,像淬毒的匕首,彻底撕裂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小巷,在坊间游荡,最终钻进了一家看似毫不起眼的低矮茶肆。

茶肆内光线幽暗,客人寥寥,正合心意。

他径直走向最里侧一个用旧竹帘隔开的座席,那里早已坐着一个头戴宽檐斗笠、身形笼罩在灰布袍中的人影。

李云洲一言不发地在那人对面坐下,脸色依旧难看。

斗笠人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心绪,只轻轻推过来一个沉甸甸的木匣子。

箱子压在破旧案几上,发出闷响。

“李云洲,上次那件事,你办得不错。这是你的酬劳。”声音经过刻意压低,显得有些沙哑怪异。

“多谢。”李云洲瞥了那木匣子一眼。

他知道,内里装着珠宝,但并未立刻去拿,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笑意。

斗笠人轻敲着桌面,声音更低:“那个南人,如今在朝堂上只手遮天。你可还有什么法子,能再加把火,将他彻底逐出朝廷,至少……让他再无立锥之地?”

此时,李云洲心绪南宁,满脑子都是“外人”二字,便对旁的事提不起兴致。

但他深知,眼前这人开罪不起……

沉吟片刻,李云洲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容我再想一想……总需有个合适的契机。”

斗笠人似乎也不急,转而问道:“这几日,尔兄李云从与那赵振,似在城中秘密查探什么,据说是与已故宜都王穆寿的葬所有关?你可曾听闻什么风声?”

闻言,李云洲怔住,摇了摇头,面露困惑:“穆寿?他的墓不是在南郊吗?我只知李云从近日忙于公务,甚少归家,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此言非虚,他一腔子心思,都放在向公主告密一事上。这之前,须得先确认于英如是否生子,方才能证据确凿。

斗笠人身体微微前倾,斗笠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全部表情,只能听到他近乎气声的低语。

半晌,斗笠人将穆寿空冢、疑似违制葬于城内的猜测简要道出,并暗示此事若查实,便是轰动朝野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