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静 作品

第655章 主公,好感再高也不妥协(第2页)

“既然你乐得起早调查此事,那……你我……便早些歇息吧。”

说完,不给陈白起有拒绝的时间,便挟拥着她一块儿倒入了早已铺阵好的简易木床上。

这一夜,陈白起内心是拒绝的,但身体是被禁锢的。

谁让她人微身薄,没有单独的铺被房屋,谁让当舞姬这职业的人除了陪舞陪喝陪吃,还得陪睡呢!

好在,孟尝君也并没有对她(的身体)有别的企图,在这简陋嫌弃的环境中,他连衣物都是不愿脱了直接接触这贫民佃户的住所,可想而知,亦不会发生一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分发生的二三事。

系统:恭喜你完成了舞姬(三)调查真相,奖励已送达。

——

翌晨,天微亮,霜檐若白,雾迷细雨,系统便又发布新任务。

系统:舞姬任务(四)——找出地道入口,并将消息告诉孟尝君,接受/拒绝?

陈白起自然选择“接受”。

她起得早,或许是一夜没睡得实,见孟尝君没起,便先起身办事。

昨夜她睡在孟尝君这屋,许多人是瞧见的,眼下更坐实了她娈宠一事。

而陈白起也懒得费神去澄清了,反正她是要消失的,败坏的也不是她自个的名声。

她跟军中借了伞,这山中雾重,雾淞包裹,还下着细雨,简直冷得叫人骨子都发颤。

她一路走来,看着昨日被暴徒弄得破败又黑漆漆的村子,火早已扑灭,却许多地方遗留着废墟,她转了一圈,发现起早的人很多,都是村子里遭了祸害的家庭,他们昨日悲伤哀号了一夜没睡,第二日大早,披着凉寒冻意,青着脸躬着背,跪在地上给自家的亲人挖坑埋尸。

陈白起站在那里,看他们淋着雨挖坟,静静地,目光像凝结了一样,久久没动。

有些时候她将人命看作数据,因为她不想将自己融入进这个时代,但有时候,当她亲眼看见这些,却又无法无动于衷。

等站得双腿都快被冻麻木了,陈白起才迈腿,无人留意到她,他们都沉浸在亲人离去的悲痛中。

她去了向昨日打听消息的那个老汉家中,那老汉独居,儿女早年逃难去了,至今未归,老妇则前几年去世。

他独自一人在世间,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便也不执着于活着,这次暴徒来袭,他没有逃,一人待在家中,却反而等到陈白起他们来救下,侥幸活了下来。

陈白起从系统中取了些熏肉,递给老汉,交向他打听:“老人家,不知你们这村子一共有几户人家?”

老汉没有推辞,昨日陈白起来打听消息时也给了他些吃的,他知道村里遭了难而自己这般岁数无儿无女,怕也找不到吃的了,便受了她这份人情,只将自己能够帮助她,知道的消息都尽数道出。

他浑浊的眼睛眯了眯,老得像枯材一样的手颤颤巍巍地比了个数,道:“前几年……年,逃喽,逃喽不少,这几年倒又,又回来了些个,估摸着、着,能有五、五十来户吧。”

陈白起没找别人,只找这老汉也是知道因为他是村中最年长的老人,更因为他早年当过齐国的百户,是有些见识跟能力的,因此所知应当也比一般村户的人多些。

“那么,这五十来户人,都是扶夷村当地人吗?”

老汉回忆:“哦,哦,倒也不是,村子里、里啊,有、有这么几户是迁进来不久的,另外还有十来户、户的人,是这十几年来陆陆续续搬来的。”

“老人家,能麻烦你将这些人的大概位置告诉我吗?”

“这、这没啥,有二户在……有四户在……”

等他讲完,陈白起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便先告辞了。

“谢谢老人家了。”

离开了那老汉的居所,昨夜陈白起没睡,思考了一整夜,便在脑中设想。

她相信这地道存在已有几十年,仍没有被人发现蛛丝马迹,定是十分隐蔽,但是这村子就这么大,所谓隐蔽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还早被熟悉的人探询了个无数遍,都一无所获,因此陈白起不打算再走这条老路了。

因为她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不会比村中人更熟悉村中地貌,他们找不出来,她怕是更找不出来。

因此她只有另僻蹊径。

她设想,倘若她要挖秘道会怎么想。

首先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地道口一定得是严密而又不容易发现的,却又不能远离这村子(因为当初这村子兴建便是为了守护或掩饰这地道的秘密),但整个扶夷村也就只有这么大点儿地方,想找这样一个地方藏着很难。

但也并非不可,比如有句话叫大隐隐于市。

人人都朝偏僻的地方找,它偏要落在人人都瞧得着,却又发现或者说,意识不到的地方。

那自是在……村子周围处。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后,陈白起便琢磨着,村子里面的地道该怎么挖呢?

井边当然不行,有水,地质坚硬的当然不行,有石头,村中繁盛的地方不行,有人。

一番逛下来,这村子不大,越过小沟沟,走过窄道,陈白起特地去新住户的房址看了看。

她想,早些年的房屋早有格局,为地道所兴建所设,位置定是不会偏颇,但新的住房却不一定了,这近十几二十年,当初的老人相继去世,地道之事便成了一件隐秘之事,谁也不知道,便也不存在避讳的事情了。

所以她想,地道没有被老汉找到,会不会是因为被新房遮挡住了。

这个想法靠不靠谱不说,总之她先奔走看看。

在去查探时,孟尝君派了人来找她,她跟来人说了一下要做之事,便让他回去禀报,她一会儿再亲自回禀孟尝君。

这些新修的房屋自然不可能在扶夷村原地址上,而是一番延伸出来,房子围绕着一棵百年老榕树周围,一番查探下来,陈白起意外倒有些发现了。

但剩下的印证跟确切她估计凭她现在的力气也干不下来,便立即往回赶,准备向孟尝君求援助。

这一趟有收获,因此陈白起一大早被冻得青白的小脸也红润生动了几分。

时间有限,若她今日真找不着地道,估计就得按原计划入漕城,虽说凭他们的实力也不一定应付不了暗处的恶意,但总归被人在暗处窥探、暗算太不划算了。

陈白起在回找孟尝君时,被人拦着,她这才知道屋内有人,正是沛南山长、卫溪等人。

离上次不欢而散之后,沛南山长便再没有单独找孟尝君见过面,仿佛两者之间有了间隙,而她在这其中也没有探听出些什么,因此她并不了解孟尝君对上一次见面沛南山长所述的情况有怎么一番打算,他会怎么对姬妽处置,但她也知道,暂时孟尝君是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对姬妽出手。

因为比起别人的情况,他自然更看重自身周围的情形。

她没有进去,站在屋檐下,旁边放着一捆潮湿沾着露珠的草垛,茅檐上稀稀簌簌地滴着雨水,这时候太阳被乌云遮了一大半儿,露出一片黯淡的光,让整片大地显得灰蒙蒙,却又并不浅薄。

她望着前方,撑着伞,雨水滴答滴答坠落在伞面上,她并没有刻意去听屋内他人在谈些什么,即使如此,凭着过人耳力,还是能够知道内容。

这一次,沛南山长再次向孟尝君阐明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与上一次追究结果的目的不同,这一次说得更为详细,甚至将密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却是他们希望孟尝君能够更加注意自身安全,此番去漕城一事可以尽量延误,或者不出面。

若说先前他们是半信半疑,如今经过暴徒一事,他们却已确定了些什么。

只是,孟堂君却是不以为然,他自有他的思量,并且他对这群大老爷儿们可没有对陈白起那般耐烦,虽说话语直接冷淡地都一一应下了,权当是给了沛南山长的面子,别的却并没有什么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