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静 作品

第658章 主公,请放过愤怒值吧(第2页)

“看了这么久,现在可以跟你的主公说说,沛南是怎么了?是快死了,还是已经死了?”孟尝君仍保持着让她背对他的姿势,微俯下腰,将恶意歹毒的阴凉声音送进她耳中。

听这话给恶毒的,没死也快被他诅咒死了。

陈白起稳稳地轻靠着他的胸膛,她的背脊微凉,而他的胸腔却是炽烈灼热的,有一种摧毁的力度,她挨得近,自然清楚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每一次血脉的震动。

忽然想起了在她给沛南山长心灵“疏导”的时候,系统一度给她刷出的孟尝君的愤怒值。

很明显,她这番自作主张让她的“所有人”感到了不愉快,眼下是正准备跟她秋后算帐。

虽然她完成了任务,已经不需要再与他坚定地绑定在一起了,可眼下她的这种身份却又摆脱不了他,所以必要的放软姿态是需要的。

“他……”她张口又闭了,这属于沛南山长的弱点由她这徒弟的嘴里说出来也太虐心了吧,她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他的身体确有些隐疾,而这种隐疾发作起来比较突然……”

“哦,什么样的隐疾呢?”孟尝君从善如流地接着。

“类似,喜好吧,他不太喜欢这地道。”她想远离他了,只能嘴里含糊。

但孟尝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他心通,察觉到她的动作,另一只手也按了下来,并将她的身躯半拢于臂中,下巴搁在她的秀气的颈窝处:“呵,小妖,你莫不是当本公是很好糊弄?只是不喜欢,何至于反应这般大?”

这语调越来越阴阳怪气了,陈白起为了附和他,便不确定地反问:“那他是……严重地不喜欢地道?”

这句话,就像导火线将孟尝君脑中最后一根冷静的神经炸开,他将她推倒地漆黑的墙壁上,袍袖急灌猛风,倏地一下,他那曾轻肆意怜爱她的手掌,便挟着火焰裹着冰霜的手指便掐住她的脖子,那快速逼近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阴戾。

他笑着,却不如不笑,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你为他,便敢忤逆本公!”

系统:孟尝君对你好感度-10。

系统:孟尝君对你的愤怒值+10。

系统:人物请注意,当他人对人物的愤怒值超过50,人物可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他的出手莫说陈白起愣住了,魏腌等随从都错愕了,一时怔怔地,不知该如何动作。

这一路上看惯了孟尝君与她亲近,倒是第一次他这般盛怒对她。

只有冯谖像是早料到有这样一幕,老神在在。

他对“陈蓉”是有恶意的,看到她不好了,他便放心了。

但他这样偏生又聪明,不会主动撩事落下话柄,所以他环着手臂,不开腔,站在一旁瞧得心潮喷薄,恨不得两人掐得更凶一点。

虽说是掐着,但孟尝君对陈白起的愤怒值到底还是没有达到50,所以并没有用将她掐死的力道,因此陈白起感觉到喉咙的不舒服,却依旧可以说话。

她的脸色白了几分,像是难受着。

也是她本就难受着,如今这样,却感觉脑袋更晕了。

她伸手,接着孟尝君的手,感觉到她触碰到他时,他在她手中,微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

“主公,属下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你与我计较,倒显得失了身份……”陈白起朝他笑了一下,下一刻,未尽之言,便像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陈蓉!”

孟尝君脸色遽变,手掌像被烫伤一样,放开了她。

他这才想起她刚才好像状态不对,声音都比往常虚弱许多,甚至还差点晕倒在别的男人怀中。

见她无力地地倒在他怀中,慢慢下滑,而他闪烁不定,忽暗乍明的眼神在冰冷的空气中仿佛挣扎流淌了许久,最终,在她即将要跌落地面时,方伸出一把将她娇小无力的身躯抱了起来。

“陈蓉,本公只会给你一次机会……”

一旁从头看到尾的冯谖一下便垮下脸了,阴测测地,咬牙切齿啊。

还以为主公会狠狠教训一番她的,偏生她晕得“恰到好处”,这下恐怕主公还来不及变狠,便先对她怜惜上了!

好生狡诈、阴险的鸟人啊!

——

滴答——

滴答——

不知哪处空荡掉落的水声,一下一下,坠落下,破碎掉,一圈一圈,间隔均匀。

陈白起动了动眼皮,慢慢眨开了眼。

她四肢酸软地醒来,发现自己正姿势怪异地趴在什么东西上面,她猛地坐起来,却险些摔掉下去。

她这才定了定睛,发现原来自己是趴在一匹低着脑袋,慢步而行的马背之上,并后知后觉,她胸都给颠痛了。

她嘴角抽了抽,忍住想揉胸的冲动,重新将滑落一半的身子坐稳在马上。

她暗自腹诽,小说中那些脆弱的美人儿晕倒醒来被人温柔地抱着走的,估计上辈子都是拯救了地球的天使。

而她这种,很明显就是上辈子“劳劳碌碌苦中求,东奔西走何日休,若使终身勤与俭,老来稍可免忧愁”的待遇。

她晕睡了一觉,体力倒多了些,淬亮的眸子向周边环境环顾一周,黑巍巍一片,发现他们仍旧还在地道中。

只是明显晕前狭窄的地道如今宽敞了许多,要不然她坐在马上,一抬身便能将脑袋撞个大包。

她身边有着一队人马行走,却没见到孟尝君,连冯谖与魏腌都不在。

当然地道内依旧很黑,火把也尽量缩小了范围,她微微眯眼,漆黑的眸子慢慢地染上了一种淡金的色泽,她“看到”如今的地道哪里如她先前所猜测的大了,简直是大了许多。

它就像一个相互贯通的岩洞或者是一个蜂巢,洞连着洞,路串着洞,估计到了这种地方基本也难以辨认足迹了。

陈白起查看区域地图,确定了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大抵走到了最复杂的中端了。

发现她醒来后,原先替她牵马的骑兵冷着脸,动作粗鲁地从马头的挂囊内取出一块干肉脯与水抛给她。

陈白起惊讶地接过,半晌方迟钝地道了谢。

而骑兵却冷笑一声,只道不过按吩咐行事罢了。

陈白起这才恍然明白。

她之前还道这些对她有成见十分深的士兵怎么如此“关心”她,原来真正关心的她的人,是另有其人罢了。

陈白起的确腹中饥饿了,她半啃着肉脯,一边向骑兵询问孟尝君他们去哪里了。

骑兵又哼了一声,明显不愿意与她搭话,却又不得不顾及孟尝君的交待,便她问一句,他便没好气地干巴巴答一句。

陈白起这才知道,孟尝君他们已经完全被困住了,左右无法,便带着一支人马去探路了,剩下的一部分人则在后面慢行。

而樾麓那边沛南山长依旧晕着,陈白起这是知道的,她没有将他的幽闭恐惧症给完全治愈,所以她下的暗示是让他尽量沉睡着,至少要等两个时辰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