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谩相笑、颂山花俏。(第2页)
这小道士今年十八,低头不语。
杨暮客似是看他心中挣扎,主动上前问,“这位道友可是要与贫道交换心得?”
一旁的师兄赶忙拉住明悦,“紫明上人。我等能有什么疑问。您修的是妙法真经。纵然修为几近,但天差地别。”
明悦低着头,咬唇说着,“师兄……我想问……”
那人恨他不争气,道了声,“那你问!”
杨暮客笑眯眯地等着明悦提问。
明悦抬头,那双眼睛唯有二字,认真。
“您真的只是筑基?”
杨暮客听后一脸讶异,他当是要问什么。索性转一圈,“肉身还是寻常,非是不漏,也不过就是阴魂有成,三花聚顶犹未修成。离阴神距离更远。不过暂且过了炼气化神这一关。怎么,贫道看着不像筑基吗?”
明悦回想起那三丈多高的阴魂虚影。
那虚影乘山而动,怎么可能只是筑基。
“可……可我师傅是金丹啊。他……”
其余先一步离去的弟子也有人站定了,在不远处等着杨暮客如何作答。他们也想知晓,凭什么上清门的筑基,八个金丹修士和七个筑基修士都拦不住。
面对道友的认真,杨暮客也要坦诚相待,于是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因为贫道修行认真。我六年筑基,山中苦读十年。混元法融会贯通。秉持上清之道,庇护人间,得神国认证功德。”
那门外的筑基修士一哄而散。
当你紫明上人要说甚话,结果是夸你自己修行认真。这里谁人修行不认真。谁人不是日日早课,夜夜打坐。我们也认真,我们怎么就不能闯那大阵呢?
明悦不服气地说,“弟子修行也认真。师傅夸我,十年筑基,根骨优秀。我怎么做不到!”
杨暮客两手揣在袖子里安静下来,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凭什么我杨暮客筑基就敢闯阵。
这问题是他不曾深究的,他以为自己是凭着宗门的底气。是凭着他们畏首畏尾。但细细想来,何尝不是他杨暮客打铁自身硬。
或许可以说,他们观星一脉,论道赢了众多宗门。书房里有太多其他宗门的基功,修行之路终归大同小异。这是他的底气。
但这还不足够……
杨暮客福至心灵,笑着答他,“因为贫道从来都不是为了论道输赢而修行。亦不单单是为了长生而修行。贫道身上肩负的,是观星一脉的传承。是为仙界星君开前路,是为了治理世上浊染之灾而练功。我眼里,是炁脉运行的规律,我眼里,从来都是大道之真。如此作答,道友满意否?”
明悦愣愣地看着杨暮客,“浊染是什么?比妖怪还危险吗?”
明翠放下了明悦的袖子,他修为已经是筑基大成,濒临结丹。听得出这紫明上人句句实话,毫无作伪。
“紫明上人乃是钟灵毓秀,世间奇才。我们比不得,更担不动这样的责任。师弟,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他,他答一次,比我等师兄弟答你玩遍还要有用。”
明悦看了眼大师兄,反而继续追问,“上人。什么是浊染。炁脉降下灵炁,浊炁自然归九幽。待海上受大日蒸腾,自然有不定炁脉迸发,自此周而复始。浊何以染成灾?”
杨暮客回想路上种种,他也不曾见过真正的浊染。他对于自己的使命其实很懵懂,便不敢信口开河。
“道友,晓得什么是灵染么?”
明悦摇头。
杨暮客点头一下,郑重地说,“这世上,若无根骨,被灵炁所染,轻者疯,重者化妖。妖这个词虽然难听,但好歹还只是不得正法,没有宗门。干了坏事儿,便是邪祟。除妖邪,乃是吾辈使命。是与不是?”
明悦用力点头。
“浊染,泯灭一切。大地绝产,黑砂滚滚,秩序无存。疮痍之地,万年不变。或许越来越大,或许渐渐消散。谁知道呢?”
“这……为什么我们不学这些?”
杨暮客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因为都是我们去治啊。你们学来作甚?”
明翠叹了口气,“紫明上人。您虽精通混元法,但为何破阵之时,乱五行之策对您无用?”
杨暮客两手揣进袖子,面色凝重地说,“其实是有用的。但大阵终究还是建立在阴阳之上,有阴阳自然有五行。我缕清规律之时,还是犯了难的。但我灵机一动,诶!你猜怎么着。我当场就觉着,该是顺着你们逆乱的五行施法,就一个字,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