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盒子

清风指尖的金线几乎在小女孩暴起发难的同时弹射而出!不再是之前那种试探性的抽打或束缚,而是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毒蛇,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在空中交织缠绕,精准无比地一圈圈勒紧小女孩的手腕和脚踝,猛地向后一扯,将她整个人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死死捆缚住,打了个绝无可能自行挣脱的死结!

他低头,看着那张被尘土和汗水弄得脏兮兮的小脸,看着她眼中那不属于孩童的空洞和诡异笑意,心脏像是被一柄冰冷的尖刀狠狠剜了一下,又涩又痛。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牙根绷得发酸,硬是将冲到嘴边的怒喝和质问咽了回去,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没有吭声。

小女孩(或者说,操控着她的那个东西)似乎完全不在意被捆成粽子。她抬起眼,目光越过清风,直直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黎瓷,那双原本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最后一丝属于孩童的鲜活神采如同潮水般褪去,彻底暴露出一片令人心悸的、深不见底的虚无。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露出一个极小、却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甚至带着一丝赞许般的诡异腔调:“聪明。”

她不再伪装那软糯的童音,声线变得平板无波,如同粗糙的砂纸摩擦:“他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个盒子本身。他想看的,是你们面对盒子时的反应,是你们处理它的‘方式’。他喜欢观察‘手法’,欣赏不同的应对…然后,记住它们。”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清风紧捂胸口的手和黎瓷垂在身侧、指节微绷的手指。

黎瓷向前逼近半步,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锁死小女孩的双眼:“他。现在。在哪里?”

小女孩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露出更多的眼白,显得诡异非常。她的嘴唇翕动,吐出几个字:“你脚下。”

黎瓷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目光下意识地垂落,扫向自己脚边。地面上空空如也,只有她自己之前用焦黑树枝划出的那个浅浅的圆圈,以及圆圈中心那个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细小黑洞。

清风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如同坠入冰窟!他瞬间想起昨晚灰袍人那只按在躁动箱盖上、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胸口仿佛再次被那无形的重锤击中,闷痛难当。他声音冰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厌恶:“少他妈故弄玄虚!说人话!”

小女孩抬起头,空洞的目光转向清风,眼睛里似乎有某种非人的光芒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她的嘴角依旧挂着那令人极度不适的微小弧度:“我没绕弯子。我只是…来借个火。”她顿了顿,笑声干涩刺耳,如同砂石在相互碾磨,“火,借到了。现在…该还回去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朝着门槛的方向,轻轻地、吹出一口气。

那口气息微弱,几乎感受不到气流。

但落在门槛边、灯油泼洒、火苗原本已逐渐微弱下去的那盏小油灯,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灯芯上的火苗“噌”地一下猛地窜起!火焰不再是温暖的橘黄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妖异的、近乎炽白的亮光,火舌不是向上燃烧,反而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猛地向下探出,精准地舔舐过灯盏边缘,然后狠狠地“抹”过地面那个被圆圈标记的小小黑洞!

“嗤——!”

黑洞内部仿佛被这邪异的火焰瞬间引燃,猛地喷出一丝极细、却浓黑如墨的细线!那黑线如同活物,扭曲着向上疾射!升至半空,黑线猛地一颤,竟一分为二,变成两条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漆黑丝线,在空中如同交尾的毒蛇般迅速打了个复杂的结,随即又骤然散开,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村口那块星辰铁牌疾飞而去!

黎瓷反应快如闪电!在小女孩吹出那口气的瞬间,她已一把将捆得结实的小女孩猛地拽进屋内,反手“砰”地一声将客栈厚重的木门死死关上!她的指尖在门板上一触即离,一道无形的权限力量瞬间注入!

【权限:封】!

门板所有的缝隙处骤然亮起一层极淡却坚韧无比的金色光膜,如同被无形的、强力的胶带从屋内瞬间密封,彻底隔绝了内外!

门外的清风几乎在黎瓷关门的同一瞬间就已暴起!他顾不得胸口气血翻腾,低吼一声,数道凝练的金线如同捕猎的蛛网,从他指尖迸发,疾射而出,拦截向那两条诡异的黑丝!金线速度极快,堪堪擦过黑丝的尾端,带起一抹淡淡的黑色雾气,那黑雾立刻被炽热的权限金光蒸发殆尽,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如同电路烧焦般的青烟味!

“操!”清风怒骂一声,脚下发力,身影如电,紧追着那两条灵活躲避、仿佛在空气中自行寻路的黑丝,直扑村口的星辰铁牌!

然而,那两条黑丝的速度更快!它们如同拥有自主意识,在空中划出两道难以捕捉的诡异轨迹,抢先一步,精准无比地一头扎进了铁牌上“腿打折”三个大字中,那个“折”字最后一笔凌厉钩挑的末端!那一点原本缓缓流淌的银色星点,在被黑丝触及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指尖狠狠弹了一下,猛地爆发出刺目的亮白色光芒!

嗡——!!!

整块巨大的星辰铁牌随之发出一声沉重而压抑的嗡鸣!那声音不像金属震动,更像是什么沉睡的巨兽被强行惊动后发出的不满低吼!牌面上所有流淌的星点光芒瞬间变得紊乱!

清风目眦欲裂,追至牌下,右手猛地探出,所有金线汇聚成一股,如同金色的绞索,死死缠向“折”字那爆发出异样光芒的一笔!他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力猛地向后一勒!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仿佛从铁牌内部传出!

金线死死勒住了那一道笔划,将其蕴含的异力强行扼制!清风毫不停歇,咬牙将权限力量疯狂注入金线,向内狠狠绞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金线与某种阴冷、粘稠、极具侵蚀性的力量在激烈对抗!绞杀到一半,他喉咙猛地一甜,眼前阵阵发黑,权限的过度透支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强行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吼声,朝着客栈方向:“快!黎瓷!”

门内,黎瓷将不断挣扎、嘴角却挂着诡异笑容的小女孩死死按在桌边,一只手如铁钳般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小女孩脸上那片空洞越发明显,她甚至舒服地叹了口气,声音平板:“你这样用力…他那边…会很难受哦…”

黎瓷的眼神冰寒刺骨:“你呢?你疼不疼?”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难听:“我?我不疼啊。很舒服…就像泡在温水里…”

黎瓷眼底深处那一线冰冷的怒意骤然闪过,又被她强行压下,消失无踪。她猛地挺直脊背,扣住小女孩脖颈的手松开,转而按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度内敛、却散发着绝对“终结”气息的微光,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弑规则·点】。

并非杀戮,而是最本源的“规则”层面的强行干预与“断连”!

小女孩浑身猛地一僵,眼中那片空洞瞬间破碎,如同被强行拔掉电源的屏幕,所有的神采瞬间消失,变得一片彻底的死寂茫然。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黎瓷迅速拿起桌上那只编织精巧、栩栩如生的鸡毛小鱼,塞进小女孩摊开的掌心里,将她的手指合拢,轻轻一按,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握住它。”

小女孩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本能地蜷缩起来,握住了那只羽毛小鱼。她眼中那片死寂的茫然,仿佛被这色彩斑斓、带着生机的物件注入了一丝极微弱的活气,不再那么令人窒息。黎瓷俯下身,声音放缓,却依旧清冷:“看着我。”

小女孩茫然地抬起眼,看向她。黎瓷抬起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极其缓慢、富有某种特殊韵律地轻轻晃动。她的手指稳定如山,晃动的节奏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每晃动一下,小女孩原本僵硬停滞的呼吸就变得稍微顺畅一丝,眼中的茫然也褪去一分,多了一点点属于活人的微弱神采。

门外,清风几乎将牙咬碎,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权限金线的光芒明灭不定,但他终于硬生生将那两股侵入铁牌的诡异黑丝彻底绞断、湮灭!

“折”字末端那一点过度炽亮的银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啪”地一声骤然黯淡下去,恢复了原本缓慢流淌的状态。整块铁牌那令人不安的沉重嗡鸣声也随之缓缓平息、沉落,最终归于死寂。

清风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一仰,“咚”地一声重重坐倒在地,腰部又酸又软,根本直不起来,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滴落在尘土里。他像个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破麻袋,狼狈不堪地在地上坐了好几分钟,才勉强积攒起一点力气,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客栈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黎瓷感应到门外气息的变化,将点在小女孩眉心的手指缓缓收回。

小女孩的眼睛猛地眨动了几下,如同从一场深沉的梦魇中惊醒,眼神虽然还带着些许迷茫和虚弱,却终于恢复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正常的清澈,只是深处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惊恐。她低下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心那只色彩鲜艳的鸡毛小鱼,呆了呆,然后抬起头,望向黎瓷,声音小小的,带着不确定和一丝微弱的依赖:“这个…是给我的吗?”

黎瓷看着她,静默了一瞬,才淡淡应了一声:“嗯。还你的。”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努力回忆着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脸上露出一丝挣扎,最终却变得异常认真,双手捧着那只羽毛小鱼,递还给黎瓷,声音虽轻却坚定:“给你。”

黎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来,重新放回桌上。

她转身,指尖在门板上轻轻一点。

门上那道无形的【权限:封】瞬间解除。

清风立刻一头挤了进来,后背重重靠在门框上,几乎站立不住,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脸色苍白如纸,只有一双眼睛因为过度消耗和紧张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两人。

他抬起头,汗水还顺着额角往下淌,视线有些模糊地看向屋内。只见那个刚刚还诡异莫测的小女孩,此刻正安安静静地站在桌边,双手空空地垂在身侧,脸上带着一丝残留的茫然和孩童特有的无辜,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他心口那股一直紧绷着、几乎要炸开的狠厉和杀意,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呼”地一下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喉结滚动,哑着嗓子,带着点自嘲又像是认命般地“哈”了一声,声音粗嘎:“借火还火…行,算你小子…还算守那么点破规矩。”这话不知道是在对那消失的灰袍人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小女孩像是完全听不懂他话里的复杂情绪,冲他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吐了吐舌头,转身蹦蹦跳跳地就朝门外跑。跑到门槛边,她又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睛里的空洞和诡异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被洗过一般的清亮透彻,她冲着屋内的黎瓷用力地摆了摆小手,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然后一溜烟地跑远了,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

清风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长长地、彻底地吐出了憋在胸口的那口浊气,仿佛连带着将所有的紧张和压抑都吐了出去。他转回头,看向黎瓷,脸上扯出一个疲惫却带着真心实意的佩服的笑容,朝她用力竖起大拇指:“你这招…啧,真他妈的钓!放线、收杆、溜鱼…一气呵成!老子服了!”

黎瓷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没听到这番夸张的赞扬。她伸手将桌上那只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的鸡毛小鱼拿起来,端详了半秒,又轻轻放回原处。然后她在桌边坐下,端起桌上那碗早就凉透了的菌子鸡汤,凑到唇边喝了一小口。冰凉的汤汁入口,她好看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毫不掩饰嫌弃地将其放下,吐出两个字:“凉了。”

清风看着她这副理所当然挑挑拣拣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扯着还有些沙哑的嗓子就朝后厨方向吼:“小二!死哪去了?!热汤!赶紧的!要滚烫滚烫的!”

“得嘞大佬!马上来!正滚着呢!”小二响亮又带着点谄媚的应答声立刻从灶台那边传来,伴随着铁锅里的汤汁被烧得“咕嘟咕嘟”剧烈翻滚的声响,一股浓郁的热气混合着香气飘了出来。

清风脸上的笑意淡去,神色重新变得凝重。他把那个冰凉的小铁盒从桌底深处又摸了出来,放在桌面上,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冰冷的金属盒盖,发出“叩叩”的轻响。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对黎瓷道:“他记我们的‘手’,记我们应对的法子。那我们…也得好好记记他的‘手’!那混蛋不敢当面打开他那破箱子,就是怕把他箱子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底牌暴露给我们看!他借这小孩的手,用这种阴招,也是怕我们摸清他真正的路数和…老巢!”

黎瓷端起桌上另一杯凉水漱了漱口,闻言,眼睫微动,极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他怕。”

清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又带着点兴奋的弧度:“怕就好!只要他怕,他就会慌,就会露出破绽!漏出马脚,老子就照着他脸抽!往死里抽!”

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铛!!!

一声极其尖锐、清脆,如同两片极薄的精铁猛烈撞击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窗外、从村口牌子的方向猛地传了进来!那声音极具穿透力,刺得人耳膜生疼!

两人几乎是同时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穿透客栈的窗户,精准地投向村口老槐树下的方向!

只见燕刀手下的人已经在星辰铁牌的周围设置起了一圈简易的木栏,拉起了醒目的布带,上面用朱砂写着硕大的“勿近”二字,显然是在严格执行清风之前“维护秩序”的命令。然而,此刻木栏之外,却站着一个穿着绫罗绸缎、头戴玉冠、摇着折扇、一副富家公子哥打扮的玩家,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身材魁梧、面色冷硬的保镖。那公子哥用折扇的玉质扇尖,远远地、极其不尊重地虚点着那块巨大的铁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鼻子里发出一声清晰的冷哼:“嗤!不过是一块稍微稀有点的破铁疙瘩。你们这群乡下人,还真把它当个宝了?真是笑死个人!”

他话音还未落,身后一名保镖似乎为了彰显主子的威风和自己的能耐,已经一个大步上前。那保镖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手臂将黑色西装撑得紧绷,粗壮的手臂直接越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栏,蒲扇般的大手毫不客气地就朝着牌面上最显眼的“清风黎瓷”四个大字摸去。他的动作带着明显的轻视与莽撞,指腹上的老茧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粗糙,看那架势,竟是想强行擦拭或按压!

空气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骤然绷紧。燕刀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长衫,领口绣着暗纹,整个人如同融入阴影中的利刃。见状嘴角刚勾起一丝冰冷的嘲笑,还没来得及出声呵斥——

异变陡生!

那保镖粗糙的指尖刚刚触碰到“清”字第一笔的刻痕边缘,就在接触的刹那,那深刻痕槽中,一粒原本毫不起眼、几乎隐藏在阴影里的、最为黯淡细小的银色星点,像是早已等待多时、被瞬间激活的毒蛇獠牙,猛地“啪”地一下爆发出刺目的亮白色闪光!那光芒并非寻常的光亮,而是一种近乎液态的流光,如同活物,顺着保镖的指尖皮肤,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猛地窜了上去!光芒所过之处,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银色纹路,诡异而骇人。

“呃啊——!”

那保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叫。整条右臂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又像是被无数冰针刺入骨髓,剧烈的酸麻和刺痛让他完全失去了对胳膊的控制。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手臂肌肉在不自然地抽搐痉挛,皮肤下的青筋暴起如蠕动的蚯蚓,粗壮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五指扭曲成古怪的爪状。他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冷汗如同雨水般从额角涔涔而下,沿着抽搐的面部肌肉滑落,在下颌处汇成水珠滴落在地。

那摇着扇子、原本一脸倨傲的小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玉骨折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上好的翡翠扇坠与青石板相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脸上的嚣张和轻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骇的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不住地哆嗦着。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因恐惧而收缩,死死地盯着保镖那条仍在诡异颤抖的手臂,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景象。他的双腿微微发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是被彻底吓破了胆。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保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那条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时,关节发出的细微“咔嗒”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混合着一种奇特的、如同金属燃烧般的刺鼻气息。那银色的光芒虽然在保镖手臂上逐渐消退,但留下的银色纹路却依然清晰可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燕刀缓缓放下抱着的双臂,眼神冷冽如刀。他的目光扫过那名仍在痛苦呻吟的保镖,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小公子身上,嘴角那丝冰冷的嘲笑加深了几分,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整个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压力笼罩,连空气都变得凝滞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