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音 作品

第 71 章 自信登场(第2页)

“是吗?”姬翊笑着道,“可我父亲只是拟了和离书,并未生效,只要召淮没去户部签字按手印,那他仍是璟王府的王妃,何谈违抗圣命呢?”

楚荆厉声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姬翊忽然抬起手腕重重一拂,玉做的茶盏碰地一声砸落在地,碎成齑粉,茶水洒了满地。

众人一愣。

“楚大人才听出来吗?”姬翊理了理沾了点茶水的宽袖,漠然道,“我父亲虽已去了,却不代表璟王府就任人骑到脑袋上肆意欺凌。未经圣上准许擅自将赐婚圣旨当成废纸一张,不遵规矩让旁人代签,这是大罪,和离书便是证据,户部参与此事之人一个都别想逃。”

楚荆没想到姬翊如此难缠,眉头紧皱。

“还有你……”姬翊又看向付松茂,面无表情道,“付什么?记不清了,少拿晋凌账目威胁本世子,你若有胆子这就进宫让陛下治我个造反之罪。”

付松茂并不像楚荆那样被轻易堵得哑口无言,彬彬有礼地道:“世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下官只负责查账,并无对已逝去的璟王有丝毫不敬之意。”

姬翊交叠着双腿,似笑非笑道:“那付大人今日随着楚大人一起前来王府,又是所为何事?”

付松茂笑着道:“下官是楚大人门生,年少时曾和召淮有过交情……”

姬翊眼神倏地变得冷厉:“付大人慎言,对璟王妃直呼其名,本世子直接砍了你也不会有人置喙半句。”

付松

茂愣了愣()?(),

只好换了个称呼:“……璟王妃是下官故友()?(),

特来随楚大人一起接王妃回府。”

姬翊眉头轻蹙:“付大人说错了吧8()_[(.)]8?8*?*?8()?(),

王妃七岁便离京去了临安()?(),

去年方归,你四年前才来京城,怎么可能和王妃有交情?”

付松茂一顿。

“是了。”姬翊皮笑肉不笑,“付大人难道不认人,将我们王妃认成那个废物楚召江了?”

付松茂唇角轻动,脸皮倒是厚:“世子说笑了,楚大人是下官恩师,自然……”

“少说废话。”姬翊起身,彻底厌烦了,“王妃未真正签字盖手印,这和离书便不作数,二位请回吧。”

楚荆并不打算罢休,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说了句。

“什么和离书?”

姬翊循声望去,楚召淮正站在门口,白色披风裹着单薄身躯,脸色苍白如雪,怔然注视着姬翊桌案前的纸。

“召淮……”

姬翊不自在地想将和离书收起,楚召淮却大步上前一把夺过。

楚荆瞧见楚召淮,眸光一动,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召淮,随爹回家。”

楚召淮一目十行看完和离书,怔然抬头看他,呆呆的:“回……家?”

“爹之前答应过你,若璟王有朝一日不幸去世,爹便接你回家。”楚荆隐约察觉楚召淮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声音努力变得温和,道,“今日咱们就回家,你想待在侯府就在侯府,想回临安爹便送你回临安。”

楚召淮迷茫看他,似乎没理解这话的意思。

姬翊脸色终于变了,手微微一动,府中暗卫转瞬出现,将偌大厅堂团团围住。

“楚大人,你这样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付松茂跟着起身,微微挑眉道:“若召淮想走,世子难道还要强留人不成?”

姬翊眼瞳一颤,霍然将身边长随的刀拔了出来,身形如风转瞬便至付松茂面前,刀刃带着寒芒往他脖颈上狠狠一压。

血瞬间涌了出来。

付松茂浑身一抖,气定神闲的面容终于浮现些许愕然。

姬翊瞳仁泛着血丝,浑身杀意,阴恻恻地道:“将你恶心的龌龊心思收起来,如果再让本世子听到你叫他的名字,我立刻斩了你。”

付松茂呼吸顿了顿。

这一瞬间,他敏锐察觉若再说一句这位稚嫩的世子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和他爹一样,真是个疯子。

就在前厅乱成一锅粥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钟声。

众人一愣,惊愕朝外看去。

这是……丧钟?

陛下驾崩。

皇宫封锁整整一夜,无人进出,只有数位朝中重臣在太和殿守候,等着燕平帝不甘愿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传位诏书由三朝重臣盖上大印,沉重的声音随着丧钟轰然响起。

东宫的火势已被扑灭,太子病情恶化,再次陷入昏迷,被人抬着前去偏殿居住。

梁枋在太和殿外守了一夜,注视着天边大亮的天幕,浑身血被雨水冲刷得顺着衣

摆滴落地面。

殷重山匆匆而来()?(),

颔首道:“梁世子()?(),

王爷吩咐您奔波数日★()_[(.)]★℅★+?+?★()?(),

可去璟王府落脚休憩。”

梁枋将长刀收入鞘中()?(),

淡淡道:“殷统领叫错了。”

殷重山一愣。

咚,咚,咚。

丧钟一声又一声,传遍整个京中,无数朝臣还在睡梦中便被强行叫醒,忙不迭地往皇宫赶。

雨终于停了。

朝阳从东边逐渐晕染开,好似火焰灼烧的云雾。

梁枋眉眼带着未干的雨水,笑着道:“该改口唤陛下了。”

一夜时间,京中局势天翻地覆。

将太和殿外的尸首处理完,宫门大开,早就准备好的丧幡高高悬挂,朝臣不断涌来,踩着丧钟哭声遍城。

传位诏书已下,太和殿中几位重臣还以为死而复生的璟王殿下会留下住持大局,可未曾想他留下亲卫在此,直接马不停蹄离开皇宫。

众人面面相觑。

璟王殿下已成新皇,不该留在宫中面见百官,操办先帝下葬之事吗?

这匆匆忙忙是要去何处?

莫不是这煞神真是鬼魂来索命,一到天亮就要赶紧回去,否则被太阳一晒会魂飞魄散?

几个老臣身子不好,这一晚上被一通吓,浮想联翩后险些晕厥过去。

难不成新皇,真是一位煞鬼?

梁枋将轻甲卸下,正要坐进璟王准备好的马车里回王府见姬翊,就见一个人影策马而去,转瞬没了踪影。

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梁枋疑惑地撩开帘子朝外看去。

那位夺储成功的新皇并没有留在宫中,反而快马加鞭朝宫外而去。

殷重山挥着鞭子追上前去,担忧道:“王爷,听说世子、王妃这段时日悲痛欲绝,您……您就这样突然出现,不怕他们受了惊,把您认成厉鬼吗?”

姬恂懒得回头看他,淡淡道:“我起死回生,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何谈惊吓?”

殷重山犹豫了下,幽幽道:“属下看未必。”

姬恂:“……”

姬抄秋临死前的话,又重新回荡在耳畔。

皇叔如此算计枕边人……

无法挽回王妃……

无法挽回。

姬恂一挥马鞭,冷笑一声。

不过是惨败后强行挽回尊严的胡言乱语罢了。

若不是姬抄秋,楚召淮本不该知晓此番假死夺位之事,按照计划,此时他已前去护国寺接楚召淮回来的路上。

楚召淮不必为他的死伤心欲绝……

伤心欲绝。

姬恂忽然没来由地对殷重山道:“王妃……果真伤心吗?”

殷重山道:“方才我细细问了守在璟王府的暗卫,王妃情绪波动似乎并不大,只是整日蜷在寝房榻上拥着您的披风睡觉,前几日未下葬前接连不休跪灵三日。”

姬恂眉头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