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美人迟暮

这一年，张元渐八十二岁，他选择来到象山宗闭关。+优′品,小~说/枉, ~首`发?

象山宗的钟声比往年更沉郁些，每隔数月便会传来一阵压抑的哀恸——又有道徒圆满尝试冲击法师境失败了。

那些曾在学堂里与他同窗、曾听过名字却有交情的人，一个个怀揣着千年寿元的憧憬，最终却都成了晋升路上的尘埃。

空气中弥漫着失败者不甘与绝望，连风都染上了萧瑟。

以前几万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偏偏号称千年以降最有希望突破的景耀死后，风气顿时一变。

甚至有道徒私下议论，说洞天法气数己尽，连景耀法师这等天纵奇才都折戟沉沙，后辈更无希望。

但这些流言并未影响到居于宗主峰深处无名洞府中的张元渐。

洞内，土黄色的灵光如呼吸般起伏。张元渐盘膝而坐，识海中的开天战体正缓缓舒展。经过数年打磨，战体表面的道纹愈发细密，引力与斥力在双目流转，五行盾化作的盾牌镶嵌在左臂小臂上，开天战刀立在一旁。

外界的失败从未动摇他的节奏，每日习练法术，推演法术融合的要点，闲暇时便以聚灵液滋养印记。

在旁人看来枯燥至极的修行，于他而言却是打磨璞玉的过程，每一分精进都清晰可见。

八十三岁这年，洞府外的迎春藤刚抽出新芽，张元渐的木系法术终于迎来突破。

他立于洞府中央，周身木行法力如青雾缭绕。识海中，风耳术与风鼻术的法术种子正与开天战体的头部道纹对接。

风属木行，主感知，这两道法术的圆满，本就是对天地感知的极致掌控。

“融！”

随着一声低喝，战体的双耳突然泛起青绿色纹路，耳廓边缘生出细密的木叶状褶皱；鼻尖处则浮现螺旋状气旋，每一道纹路都与天地间的气流共振。

当最后一道道纹衔接完毕，张元渐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响——

远处学堂道徒的朗朗书声、藏书阁竹简的翻动、甚至万里之外三河雨林中金龟子振翅的频率，都清晰地传入耳中；

洞府石壁中隐藏的灵矿气息、地底深处地脉流动的土腥、乃至山巅积雪融化的清冽，皆在鼻尖萦绕不散。?k!a^n+s!h`u~d·i/.·c￠o?m′

“有风之处，便是耳鼻所及。”他微微一笑，闭上双眼也能“看”到洞府内的每一粒尘埃，“感知手段极大丰富了。”

从此，无需火眼金睛，仅凭风动便能察觉异动；不必刻意探查，借风传息便可知晓百里动静。

开天战体的感知能力，再上一层楼。

八十西岁的盛夏，洞府内却无半分燥热，唯有一团幽蓝火焰在张元渐掌心静静燃烧。

石中火烈而刚，藏于岩心，能熔金断铁；空中火飘而散，游于云间，可燎原焚野；木中火柔而韧，生于草木，善持续灼烧。

这三道火行早己圆满法术，张元渐己钻研良久，今日终于要完成最后的融合。

他引石中火入识海，借空中火扩范围，以木中火续燃烧，三股火焰在识海中盘旋交织。

火行法力如潮水般涌入，只见三道火焰先是剧烈冲撞，迸发出刺目的火光，随即在“火心术”化作的战体心脏牵引下，渐渐拧成一股——

幽蓝为芯，赤红为焰，外裹一层淡淡的金芒，正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

当这团火焰融入开天战体，心脏位置顿时亮起一团暖光，三昧真火如护心镜般环绕心脉，每一次心跳都让火焰明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