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稻草人 其四

清晨的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田野，草叶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光。!q_i_x′i^a.o-s!h~u\o`..c,o￠m+

佩拉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适应着朦胧的光线，怀里的小妖精也醒了，发出细微的“嘤嘤”声，粉白色的光芒柔和地闪烁着。

她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身边——触手冰凉，只有被压平的草叶。

凯尔萨斯不在原地。

佩拉微微蹙眉，坐起身来，环顾西周空旷的田野，清晨的寂静中只有几声清脆的鸟鸣。

不过，她很快在距离昨晚休息地不远的一片高坡草地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凯尔萨斯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大咧咧地躺着或站着，他背对着佩拉的方向，坐在草地上，双臂环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碧绿的眼睛失神地望着远方王城朦胧的轮廓。

晨曦勾勒出他有些单薄的背影，透着一股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沉寂，他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根草茎，指尖微微颤抖。

佩拉轻轻将小妖精放在自己蓬松的头发里，小家伙好奇地探出脑袋，粉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几缕发丝，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裙子，然后朝着凯尔萨斯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沾着露水的草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走到凯尔萨斯身边，佩拉没有立刻坐下，只是静静地站着，低头看着他。

“喂，”佩拉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清冷，打破了沉默，“一大早坐这儿发什么呆？”

凯尔萨斯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回嘴或者露出那副痞气的笑容，他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但头没有抬起来，依旧望着远方，只是捻着草茎的手指停顿了一瞬。

“……没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罕见的沉闷，甚至一丝疲惫。

佩拉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抱着膝盖，目光也投向远方朦胧的王城。

“做噩梦了？”她问，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一些。

凯尔萨斯沉默了很久，久到佩拉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晨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草叶轻轻摇曳。′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

“……不是噩梦。”凯尔萨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底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是……吾主。”

佩拉猛地转过头，淡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

“你是说，死神吗？”

凯尔萨斯缓缓地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他终于抬起头，但目光依旧有些涣散，没有聚焦在佩拉身上，仿佛还沉浸在昨夜的黑暗虚空中。

“他告诉我了……”凯尔萨斯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克莱门斯……他……他真的易容了……”

佩拉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凯尔萨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鼓起巨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而且他说……克莱门斯现在拥有所有使徒的能力。”他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十二项……灰烬之触、气象主宰、千面易容、空间折叠、心灵烙印、物质重构、时光湍流、亡者低语、血肉再生、群兽统御、死物活化、力量吞噬……”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声音就更低沉一分，脸色也更苍白一分，当他念完最后一个词语时，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人都颓然了几分。

佩拉听着这一个个如同诅咒般的能力名称，脸色瞬间变得比凯尔萨斯还要苍白，她的眼眸因为极致的惊骇而瞪大，怀抱着膝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发白。

“也就是说，他……他把所有使徒的力量……都……都集于一身了吗？这……这怎么可能？难道就没有一点副作用或者限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