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草原雌鹰的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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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单纯的血腥与焦臭，而是混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绝望的酸腐气息。

宣府城南，高坡之上。

塔娜死死攥着手中的黄铜“千里镜”，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

镜筒中，不再是前几日那般单纯的血肉磨坊。

岳讬，那个不可一世的大金贝勒，疯了。

他真的疯了。

他将成百上千名被俘的汉人百姓，那些手无寸铁的男人、女人，甚至半大的孩子，驱赶到了阵前。

他们被后金兵用刀逼着，推着简陋的土车，扛着破烂的木板，哭喊着，哀嚎着，如同待宰的牲畜，一步步挪向他们曾经的家园。

“嗖——”

一支羽箭从城头射下，却并非射向后金军，而是无力地钉在了空地上，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一种哀鸣。

城头之上，明军的弓箭手们，拉开的弓弦在剧烈颤抖，却迟迟无法松手。

他们怎么能向自己的同胞射击？

塔娜看到，一名后金将领狞笑着，一刀砍倒了一个犹豫不决的汉人老者，然后抓起他身边一个吓傻了的孩子，高高举起，作为人盾。￠纨! * +神\栈/ ¨已^发,布/最`鑫+蟑-截?

这一幕，让看惯了生死搏杀的塔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草原上的厮杀，哪怕再残酷，也是勇士之间的对决。

可眼前的景象，是屠杀，是亵渎，是彻底撕碎了“人”之所以为人的底线。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北门城楼。

那个男人，王小二。

他依旧站在那里，像一根钉死在城头的黑色标枪。

但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前几日的冷静与戏谑。

塔娜隔着十余里，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足以冻结空气的滔天杀意。

他没有下令射击。

他的神机营火枪手，静静地站在胸墙后，枪口斜指天空，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