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刘帅，时代变了！你的人头我来取！

翌日，天色未明。,x/l.l¨w.x^.+c~o+www.

粘稠的晨雾，像一块浸透了尸气与血腥的裹尸布，死死地笼罩着刘泽清的大营。

营地里，听不见鸡鸣犬吠，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辕门外的旗杆上，十几颗人头还挂着，风干的血渍在熹微的晨光下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黑褐色。

那些，都是贺一龙与左金王的老部下。

这道军令，不是儆猴的刀，是灌进所有降将喉咙里的一碗毒药。

恐慌与怨恨，在每一个非嫡系士兵的骨髓里，无声地发酵、膨胀。

中军大帐。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成了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的味道，沉重地坠入肺里。

刘泽清一夜没合眼，眼眶深深地塌陷下去，血丝像蛛网般爬满了浑浊的眼球。

他肥胖的身躯僵在帅位上，用尽全力挺首了那根早己被恐惧蛀空的脊梁。

“都说说。”

他的声音干哑，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漏风的嘶嘶声。

“是战，是退。”

帐内，无人应答。

战？

去跟那个能召来天雷、撒下黑火的魔鬼打？谁的命不是命？

退？

三万精锐的尸骨还填在百里川的谷底，他刘泽清顶着“平贼总兵”的官帽，还有脸退回山东？朝廷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活活淹死！

所有将领都死死低着头，脖子僵硬得像上了绞索的囚犯。′n.y\d·x~s￠w?.~c-o/m~

就在这时。

“哗啦——！”

帐帘，被一只手粗暴地撕开。

贺一龙与左金王，如两尊煞神，并肩闯入。

他们身后，十几名降将头目紧随而至，人人手按刀柄，满面煞气，眼神里是狼的凶光。

这不是议事。

这是来寻仇。

刘泽清看到他们，眼底先是猛地一抽，随即，那张浮肿的脸上竟硬生生挤出一抹扭曲到可怖的笑意。

他以为，狗被他打怕了，是来摇尾乞怜，是主动要去百里川替他送死！

“好！来得好！”

刘泽清挣扎着从帅位上站起，声音里透着一种虚弱的亢奋。

“本帅就知道，贺将军、左将军都是忠勇之士！你们若……”

他的话，被一声刀鸣，斩断了。

贺一龙的眼神，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