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血诏？丢了，喂狗！

圣旨到！

三个字，没有抑扬顿挫，却像一道无声的命令，瞬间抽干了南阳府衙大堂内所有的声音。*k^e/n′y¨u`e*d\u/.′c`o!m?

那股混杂着酒肉香气、汗味和狂热的空气，被这道声音刺穿，猛地一沉。

刚刚还因“分地”许诺而血脉贲张的众将，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腊月的井水，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去，只剩下僵硬的肌肉。

即便是贺一龙、左金王这种刀口舔血半辈子的亡命徒，膝盖窝也是本能地一麻。

那是镌刻在每一个大明子民骨子里的东西。

皇权。

王小二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没有起身，只是转过身，重新落座于主位，目光穿过昏暗的堂厅，望向门口。

脚步声细碎而急促。

一名身着大红蟒袍的太监，在一队飞鱼服的簇拥下，迈着方步，踏入了大堂。

他面白无须，下巴抬得很高，以至于看人时，眼皮总是半垂着，像是在审视一群待售的牲口。

那太监的目光，在大堂内环视一圈，掠过那些身披重甲、煞气未消的悍将，鼻腔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嗤”声。

在他眼中，这些地方武夫，不过是朝廷的看门狗，能打，却也永远上不了台面。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主位。

定格在那个唯一坐着，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的年轻将领身上。

太监的眼缝，缓缓眯了起来。

“咱家，司礼监随堂，李进忠。奉万岁爷之命，特来传旨。”

他开口，嗓音又尖又薄，像是用指甲划过铁皮。

“南阳总兵王小二，圣驾亲临，为何不跪？”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队锦衣卫校尉，右手齐刷刷地按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上。￠x,i·n~w,a+n+b·e+n!.^o~r·g?

“锵啷——”

刀刃出鞘一寸，寒光在堂内一闪而过，空气瞬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李铁牛等人双拳紧攥，手臂上青筋暴起，一双双眼睛死死盯住那个狐假虎威的阉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但王小二没动，他们便只能忍着。

王小二终于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向那太监，也没有半分要下跪的意思，只是不咸不淡地拱了拱手。

“公公远来辛苦。”

“我王家军有规矩，甲胄在身，可见君不跪。”

他的声音很平，没有波澜，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更改的事实。

李进忠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条规矩，可那是给谁的？是给京营三大营，是给边镇那些世代将门的！

眼前这支靠着流寇降兵拼凑起来的杂牌军，也配谈规矩？

他正要发作，却对上了王小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