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公开审判！宁可放过一个坏人，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永定河畔的临时囚营里，五千名俘虏蜷缩在草席上，空气中弥漫着汗臭与恐惧。￠d·a¨n_g′y`u′e`d?u`._c￠o￠m′三日前那场公开审判还历历在目——火焰喷射器吞吞吐吐的橘红色火舌，将三十余名罪大恶极的匪首化作焦炭，灼热的气浪隔着十丈远都能燎到眉毛。

随后响起的排枪更像是催命符，一百二十名手上沾过血的匪徒应声倒地，暗红的血珠渗进黄土，转眼就被七月的毒日头晒成深褐色。

“王老虎，出列。”

负责点名的护卫队员踹了踹草席，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慌忙爬起来，腰间的围裙还沾着昨日的面疙瘩。他原是顺天府郊的厨子，去年秋收时被地主逼得卖了土地，走投无路才落了草，在匪窝里掌勺三年，刀从没沾过血，只切过无数萝卜白菜。

“你，税务队伙房，领两套号服。”白展堂掂着手里的卷宗，笔尖在“胁从”二字上圈了个圈，“记住了，锅里的油水要是敢多捞半星，前院那堆焦炭就是榜样。”

王老虎扑通跪下磕头，额头撞在泥地上咚咚作响。周围的俘虏们却没心思看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囚营中央的高台上——那把插在木墩里的鬼头刀还在晃悠，刀刃上的血渍虽己擦净，可阳光下泛着的冷光，总让人想起三日前被劈成两半的匪首“独眼龙”。

第七日的审判轮到了“狗子”。这后生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瘦得像根晒蔫的芦苇，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藏着两团火。他刚被押上被告席，就死死盯着主审席上的白展堂，干裂的嘴唇哆嗦着，突然扯开嗓子喊起来：

“我不是匪！我是良民！”

白展堂手里的惊堂木刚要拍下，被这声吼震得停在半空。他认得这后生，卷宗里写着他原是宛平县的菜农，半年前带着妹妹逃难，却被当地财主强抢了妹妹，父母气绝身亡，他告官不成反被打了五十大板，拖着半条命逃进西山落了草。/秒/蟑^踕/暁¨税?枉_ .追?醉~薪￠漳/截\

“肃静！”白展堂拍响惊堂木，“我知道你有冤屈，可既己落草为寇……”

“冤屈？”狗子猛地挣开卫兵的手，铁链在石板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我妹妹被张剥皮扒了衣裳的时候，谁跟他讲过王法？我爹被衙役打断腿的时候，宛平县令在哪？现在我拿起刀了，你们倒跟我讲起规矩了？”

台下突然炸开了锅。一个瘸腿的俘虏拄着木棍站起来，嘶哑着嗓子喊：“俺也是宛平的！张财主去年强占了俺家三亩水田！”紧接着又有七八人附和，有说被县令诬陷偷了官粮的，有说闺女被衙役调戏的，原本肃静的审判场顿时成了菜市场。

白展堂额头冒汗，手里的惊堂木连拍三下都压不住喧闹。他偷眼看向坐在旁听席的李牧，见对方正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挑着茶杯里的茶叶，只好硬着头皮喊道：“都住口！再喧哗者，视同顽抗！”

“让他们说。”

李牧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滚水里。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既然是公开审判，总不能只许官说，不许民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