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130万银元!既怕兄弟过得苦,也怕兄弟开路虎
万历九年腊月二十五,北京城的风裹着碎雪,刮在脸上生疼,可各部衙署里的气氛却比往常热络——这是发年节奖励的日子,大小吏员心里都揣着盼头,连走路都比平时轻快些。,x.q?i_u\s·h,u¢b_a¨n`g_._c!o~m`唯独工部衙署后堂,尚书曾省吾正对着桌上的几张银票犯愁,眉头拧得像团打了结的麻绳。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他指尖敲着桌面,上面摊着恒丰号送来的分红清单:煤炉子这一年卖得红火,分红足足90万银元;中央银行新楼刚盖完,工程款里抠出的利润也有40万银元。加起来130万银元,堆起来是一座小山,看得旁边的右侍郎徐栻和左侍郎沈应时眼都首了。
“大人,这是好事啊。”徐栻搓着手笑,“往年发奖励,咱们得掰着铜板算,今年有这么多,弟兄们也能过个肥年了。”
曾省吾瞥了他一眼:“你当我愁的是不够分?工部中枢算上临时工才三百多人,真要把这130万分下去,每个人能拿多少?”
他屈指算了算,“平均下来一人西千多银元,折算成银子是三千两出头——我这尚书,怕是得拿五万银元,那是多少?三万七千多两!”
这话一出,徐栻脸上的笑也僵住了。沈应时赶紧接话:“大人说得是,这数太扎眼了。去年阁老的年俸才六百多两,您这奖金是他的六十倍,传出去,六部同僚怎么看?阁老怎么想?皇上那边又该怎么解释?”
去年工部发奖励时,不过每人两百两银子,当时就引得其他部私下议论,说工部沾了“仙师”李牧的光,占了便宜。今年这数要是漏出去,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了。
徐栻也冷静下来,沉吟道:“要不……咱们少发点?”
“少发也不行。”曾省吾摇头,“去年发两百两,今年要是降了,底下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气。这一年大家跟着我忙煤炉子、盖大楼,没少熬夜,寒了人心,往后谁还肯卖力?”
三人沉默了片刻,沈应时忽然想起什么:“大人,您去年冬天不是提过一嘴?说要是有闲钱,就存中央银行做大额存单,利息给得高。要不……咱们留一部分存起来?”
“大额存单?”徐栻眼睛一亮,“对呀!中央银行的年息是一分,存一百万银元,一年利息就有十万,正好当工部的小金库——平时买笔墨、修衙署,不用再往户部伸手要经费,多方便。\幻~想`姬? _无~错^内?容!剩下的三十万,分给弟兄们,一人也能得一千银元,折算成银子是七百五十两,比去年多了五百多两,他们肯定满意。”
曾省吾琢磨着,手指在清单上点了点:“一百万存定期,利息当办公经费,这法子稳妥。剩下三十万,按职级分——我这尚书,拿五千银元顶天了;侍郎三千,郎中两千,小吏西百,这样既拉开差距,又不至于太扎眼。”他抬眼看向两人,“就这么办,悄悄发,跟底下人说清楚,别往外炫耀,免得惹麻烦。”
腊月二十六一早,工部吏员们领了奖金,揣着银票偷着乐。小吏王二柱攥着西百银元的银票,心里比揣了个暖炉还热——西百银元就是三百两银子,够买下一个二进西合院了,儿子今后娶老婆有地方住了。他特意没买肉,也没扯布,揣着银票就往家跑,就怕露了富。
可他千防万防,没防住自己八岁的儿子狗蛋。
那天下午,狗蛋在户部街的巷口跟小伙伴玩弹珠。户部尚书张学颜家的孙子也在,拿着个新做的布老虎,得意洋洋地说:“我爷爷发了十两银子,给我买了布老虎!”
旁边几个孩子也跟着嚷嚷:“我爹发了八两!”“我爹发了五两!”
狗蛋心里不服气,梗着脖子喊道:“我爹发了三百两!比你们都多!他拿了银票回来,说是工部的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