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废除一条鞭法？万历还是太年轻

万历十年农历七月初一，京城的暑气还未消退，却被一股肃穆的哀伤笼罩。¨2,芭.墈?书/旺. -首^发?前内阁首辅、故太师张居正的灵柩，在张家子弟与朝中官员的护送下，缓缓驶出正阳门。灵柩上覆盖着先帝嘉靖年间御赐的织金陀罗尼经被，两侧的白幡在风中舒展，上面“鞠躬尽瘁”西个黑字，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百姓们站在街边，有人掩面而泣，有人低声叹息——即便朝堂上“倒张”声浪汹涌，可在寻常百姓心中，那个推行“一条鞭法”、让赋税更公平的张阁老，仍是值得感念的贤臣。

可灵柩刚出京城，乾清宫内便酝酿着一场新的风暴。次日清晨，农历七月初二，一道黄色诏书从宫中传出，经司礼监太监之手，迅速传遍六部九卿与各省督抚。诏书的内容不长，却字字如重锤，狠狠砸在“张居正变法”的根基上：

“昔年丈量全国土地，意在厘清田亩、均平赋税，然地方官吏多有不法。或强逼田主多报耕地，或虚增亩数邀功，弊端丛生，民怨渐起。今查其丈量结果多有不实，不足以作征税之据，着令各省暂停依此前丈量数据征缴赋税，待重新核查后另行定夺。”

诏书下达的当日午后，太平侯李治便急匆匆地赶到三秦面馆。他额角带着汗珠，进门便高声问道：“师父，皇帝这是闹哪样？张阁老的灵柩还没出首隶地界，就下这样的诏书，这不是明着打张阁老的脸吗？”

李牧正坐在院中竹椅上，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皇帝是自信过了头。_卡￠卡,小/税￠网` `埂_鑫`嶵′全.他以为这道诏书是‘仁政’，能安抚那些因土地丈量受损的地主，还能彰显自己的英明——毕竟张居正当年力主丈量土地，如今他推翻这个结果，便是向天下宣告，他比张居正更懂治国。可他没看清，这道诏书，其实是大祸的开端。”

“不就是一道诏书吗？”李治满不在乎地坐到石凳上，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顶多是让张阁老的变法少了块根基，怎么就成大祸了？再说，那些地方官确实有虚报田亩的，皇帝纠正过来，也不算错吧？”

李牧手指轻轻敲击着竹椅扶手，目光望向院外远处的天际：“大风起于青萍之末。你以为这只是一道‘纠正弊端’的诏书，却没看清它背后牵动的利益网。当年张居正推行土地丈量，最触动的是谁？

是那些隐瞒田产、逃避赋税的大地主，是那些与地主勾结、瓜分税银的地方官，还有朝堂上靠着这些势力撑腰的保守派。这些人早就对张居正恨之入骨，只是碍于他生前的权势不敢发作。如今皇帝亲自动手，推翻了土地丈量的结果，这就等于给了‘倒张派’一个信号——皇帝要清算张居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