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新生

就在她那张不起眼拍立得的旁边,原先的图钉不知何时被拆下过,如同宇宙间最小的锚,为她停住了一艘纸船。纸船之下似乎还压着些什么。

苏夏怔怔伸手,将那两张照片取下。

一张是头戴泳帽,趴在浮板上努力练习蹬腿的许皎皎。

另一张则无比简单:

阳光,蓝得如海水般的天幕,一只张开的右手。

它健康、舒展,似在模拟与谁十指相扣的形态。

宛若新生。

教室里寂静无人,唯有晚风温柔拂过。

滚烫激烈的泪意说来就来,苏夏哽咽良久,再难自抑地沿墙蹲下。

为庆幸,为释怀,为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不安与思念,大哭出声。

这天回家后,苏夏久违地早早洗漱上床,睡了个好觉。

从三模到六月最后的一周,她不再执着于天亮前起床,不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坚信,前路所需的行囊她已经备齐,只待找回方向,重新出发。

六月的最后一战,她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停下来抱抱自己,对自己说一声辛苦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喘口气,也给命运的齿轮一丝转动的空间。

今年入梅格外晚。

七号八号两天,晴空万里。

下午五点钟,最后一门英语打铃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