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野性
沉默不是代表谁的错。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都铕不紧不慢地扭头睨了全无一眼,被她错开了眼神的碰撞。
尴尬之神再次降临在他们身边。
关东察言观色,觉得气氛不对,彷佛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他迫切地按起升降板的按钮,可惜手忙脚乱的,既要顾着前方,又要小点声顾及车内空气里的硝烟战火,按了三四次都没有按对地方。
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臭手,平时那么勤快,按得那么快那么准确,今天竟然宕机了。
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方向盘上。
“手抽筋了可以不按。”都铕看着他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一直手抖,实在无语,末了还中气十足地喊了声:“男保姆。”
“……”
全无觉得自己周身都是杀气,不动声色地往车门那里挪了下。
毕竟此事因她而起,看着关东在苦笑,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您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不能生气撒火,万一扯着伤口就不好了。”全无表面非常淡然,自己认为已经达到了厚脸皮的极致状态。
都铕呵呵笑:“我的伤口被狗刚刨过确是容易扯到。”他似乎对伤口方面还没有那么大的怒意,但有一件事他非常不爽。
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几个字:“我很老?”
呃…
全无不懂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她摇摇头。
她要是说他老跟说自己老有什么区别,毕竟同龄。
况且网上不总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吗,他才二十六七能老到哪里去,正是丰饶的年华,将熟未熟,似甜还涩。
“您?”都铕眯起眼睛,薄唇微微勾出一抹冷艳的笑意:“我跟我爷爷说话都不会用到这个字,难道你把我当成了你爸?”
“……”全无愣住,他在赚她便宜?
她爸也没有那么好当。
全无看着他,悉心认真地解释:“这只是称谓而已。”
都铕像是命令她:“改了。”
“都总。”
他好像还不满意:“我给你发工资?”
全无好比勤学的宝宝,虚心请教:“那该称呼什么?”
“自己想。”
“……”
“那个……”全无低头,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代替您的称呼,心里正在抓耳挠腮。
都铕黑脸:“那个!全无你真是好样的。”
他显然是误会了,全无心累:“都铕你正经点。”
都铕眼底一片冷色,没有说话,这次甚至都没有看她,他不正经?
他要是真的不正经,那她此刻待的地方大概就不是车里了。
过后,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正经不了一点,毕竟狗得了狂犬病只有疯跟死这两个下场。”
听到这话,全无的嗓子像是被什么给梗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毕业典礼时他在海边说的话,在她耳边3d立体环绕,还依旧历历在目。
全无有些失落,他们的关系似乎比陌生人还要差。
看到前方的公交站牌,她让关东停下来,就在这里下车吧,就在这里分开吧。
“继续开。”男人说的话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此行直达全无家的小区门口,后续他们再也没有说话。
等红绿灯时,关东按下了升降板,他实在不想再参与到这场‘世界大战’里了,隔绝了空气,彷佛隔绝了硝烟战火。
少了些紧张感与压迫感,他顿时舒服多了。
明明几分钟就能到,却开出了半个小时的路程,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上车就说好目的地。
全无下车的时候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可回应她的却是汽车的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