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三）长生（2）

记事堂小斯早已侯在一旁，白渺走到白板前，拿下了自己的任务板。

白渺骑在马上，神思飘忽，在家门前差点撞到谢凝霜。谢凝霜看到白渺眼角微有红肿，心下便有了猜测。白渺下马，一脚踏空，幸而被谢凝霜接住。

“司马逸去找你了？”谢凝霜扶着白渺往家走，白渺点头，告知了来龙去脉。

谢凝霜愤愤道：“岂有此理，太子就可以强抢民女吗？”

白渺似乎是想开了，又似乎是有了后手，她摇摇头：“太子势力强大，我们碰不得，不过我师娘也不是好惹的，她应该不会看我落入虎口。”

二人又少叙了一会儿，白渺看着任务板，喃喃出声：“外城赵家，三子新婚，召集傀儡师表演……”

谢凝霜探头看了过去：“外城赵家？！”

白渺茫然看着谢凝霜：“你知道赵家？”

谢凝霜按下心中疑虑，只道：“兰兄约我同去，我可以陪你。”

白渺看了看谢凝霜，又叹息一声：“兰兄真是好伙计，有席还知道叫你，我跟沈寒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谢凝霜拍了拍白渺的背，“安心吧，我已经告知兰兄，他会转告他兄长，让沈学士救你。”

“可是……”白渺想到这，眼泪又隐隐要涌出，有些哽咽：“沈学士如果救了我，他的名声就……以后怎么娶别人呢？”

谢凝霜恨铁不成钢的给了白渺一个爆栗，打得白渺咧了嘴，想哭一般：“你就不能嫁给他吗？自己喜欢他，还让他娶别人，你是来献爱心的吗？”

“可是我不知道沈学士喜不喜欢我……”白渺憋了已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把头埋在被子里痛哭：“我现在好慌，好想回白鹤村，呜呜呜——”

谢凝霜握着白渺的手，心里暗叹：我又何尝不想回去呢。

·

农历二月十二，宜嫁娶，宜搬迁；不宜大动肝火，不宜夜间独行。

谢凝霜合上黄历，与白渺梳洗打扮一番，便跟着流冰宫的车队前往外城赵家。

马车在七十二坊西北部便堵了起来，谢凝霜掀开车帘，原是赵家丫鬟们在给街边叫花子们分粥。

白渺下车对丫鬟们行礼：“劳驾，流冰宫拜访，诸位是在……”

领事上下打量白渺一番，又看到她身后的车队，拂身笑道：“给乞丐分点吃食，老爷说了，今日大喜，让他们也喜庆喜庆。”

眼见前边实在是堵的慌，车队内各路人马纷纷下车，不算宽敞的大道被人群占满，叫花子们捧着粥碗隐入街巷，众人步行前往赵府。

赵府前厅连后堂，谢凝霜跟白渺转了一会儿，简直要怀疑七十二坊西北部是否都是赵府的，她们到的还算迟，在她们之前，已经有两三桌人聚集在赵府了。

谢凝霜献上贺礼，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年画娃娃样式的悬丝傀儡。

“我是阡陌坊的谢老板，此傀儡名叫‘金贵子’，祝愿新人早生贵子，幸福美满。”

守在贺礼旁的妇人笑得合不拢嘴，她收下贺礼，着人领着二人去入座。

赵府内宽阔坦荡，流水席绵延五十丈左右，谢凝霜询问了旁人，才得知赵府势大，七十二坊西北几乎都是赵家的地盘，不免暗暗咋舌。

谢凝霜环视一周，隐约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两人似乎在与人争吵些什么。

其中一人往这边看来，忽然冲谢凝霜招手，这下就不能假装没看见她了。

“谢姑娘。”谢凝霜起身拱手，白渺默默喝茶，另一人看向这边。

“哟！白录事？这位……”那人眯了眯眼，开口道：“难不成是传闻中的谢老板？”